陆容伸头去看桌上菜肴,不自觉的有些饿了,蔓延整个三楼的浓厚血腥味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胃口。
一桌子山珍海味飞鸟走禽大多没动几筷子,反倒是酒坛空了不少,陆容仔细瞧了瞧,不自觉咽了口吐沫。
吴背站于陆容身侧,轻咳了一声。
胡德绍此时酒醒了大半,才想起去看张世如脸色,不见其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头侍立,再去看了看乔唯,也无甚反应,自己的脸上倒是明显的由红转白。
“胡大人?”陆容半天没等到胡德绍出声,哼笑一声问道。
“下官在。”胡德绍眉头紧皱,心中震颤不已,冷汗不自觉的下来了。
陆容心里好笑,也不卖关子了,说道:“既然胡大人酒后糊涂,那我就说吧,这人在县衙门口打杀请愿百姓,手段残忍,正好被我撞见,于是擒了过来。”
胡大人喏喏接口道:“是这样,哦,对,当众闹事,打杀百姓,罪无可赦。”
“胡大人在汾州城为官多年,不认识他?”陆容微笑问道。
“呃……这人……”胡大人眼睛滴流乱转,一时想不起如何作答。
乔唯在一旁眉头微皱,心中不断权衡利弊,乔家在汾州城耳目通天,这其中黑道白道许多猫腻乔唯怎会不知,见此刻胡德绍脸色转白言语唯唯诺诺,深谙人心的她已猜测出事情九分真相。
这位胡德绍胡大人自上任起便被乔家笼络住,期间不知对其贿赂了多少银两古玩美女房产,胡德绍也懂得投桃报李,彼此关系交错极深,此番高升过程也不无乔家运作。乔唯虽极厌恶其品性,但生意归生意,乔唯分的清楚,此时自然不想乔家落子多年的一枚暗棋被拔掉。
乔唯心思极快,暗下决心,于是不等陆容说话,自己抢先道:“这人名叫耿龙,平日里为害四方,无恶不作,此番世子殿下神武无敌将其擒拿,实在是替我等汾州百姓出了口恶气,乔唯带汾州百姓谢过世子殿下,只是他有些功夫在身,恐其困兽犹斗,胡大人还不赶紧吩咐人把他押至大牢关押。”
一席话不急不缓说完,耿龙努力抬起头来,张着一双恶毒的眼睛寻声看去,可见了是乔家大小姐乔唯之后,双眼神采顿时消散不见,又重重的垂下头去。
“少小姐言之有理,张大人还不赶紧押送犯人至大牢!”胡德绍也不愧是官场之人,稍微缓一口气,便镇定下来。
陆容挪动屁股,不再去看宴席上的美味佳肴,转头盯住胡德绍,微笑道:“先不急,他敢在县衙门口闹事,我怀疑他身后有人撑腰,胡大人就在这审一审吧?”言罢,转头又看向乔唯,略微挺值腰背,玩味道:“少小姐不用慌张,我手下这几位都是玄皂军中百战猛士,区区一个歹人,定能护的小姐安全。乔小姐可以让你身后这位高手放松一下了。”
乔唯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不易察觉的向后站了半步,挡在身后那位散发男子的与受伤大汉之间,口中笑道:“多谢世子殿下。”
吴背闻言略皱眉,回头看了看那位散发男子,见其怀臂在胸,如一颗松一般直立在乔唯身后,半闭着眼,刚才竟不曾察觉,不由的握住屠苏,更靠陆容半步。
此时三楼上只有几位玄皂军士兵和袁拱,陈梯不愿意参和期间之事还在楼下马车里休息,若这散发男子真是高手,有心暴起杀掉耿龙灭口,也不无可能。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这位乔家少小姐也未免太言过其实了。
胡德绍眼神在几位玄皂军兵士身上扫视一番,缓缓言道:“世子殿下,城防缉拿本是下官职责所在,不敢饶了殿下清闲,还请殿下手将这犯人交给下官中,明日定会审理出个结果告知殿下。”
陆容拍了拍身边座椅,微笑道:“胡大人,乔小姐,二位请坐。不是我非要插手大人办案,只是这耿龙和我过了数十招,差点伤了我,我心中有气难平,故而如此。”说着自嘲一笑道:“本世子心小怕死,出门一趟都得带上百名玄皂军才安心,这还是第一次遇此险境。”
胡德绍听在耳中,不觉眉头更紧,刚刚与这位世子殿下交谈几句,他言语之中皆自称为“我”,唯独最后一句自称“本世子”,这其中之意自己怎会不知。
更何况有百名玄皂军随行,胡大人心中的寒意更盛,别说百名玄皂军了,就是眼下这几位闹起事来,足够拆了汾州城门了。
此时事出无奈,胡德绍哪里还有心思坐下,心思转电,思索对策,一时无法,只好狠下心来,沉声道:“大胆狂徒,无法无天,竟敢和世子殿下动手!衙役何在,先打五十板!”胡大人此时心里乱成一团,想着只有杀人灭口一招可行,即便是让耿龙道出与自己的关系,若能一击致命也能诬陷他个血口喷人死无对证。
这时的胡德绍是真的有些慌神了,自己眼看就要官升半级调去江南富庶之地做荆州的二把手,怎甘心今日在此地阴沟翻船。
陆容刚想抬手制止,一旁乔唯却毫不客气的轻坐在陆容身侧,整了整衣衫,似毫不在意的淡淡道:“胡大人,这耿龙看似深受重伤怎好在用重刑,若是昏了或是死了,岂不是脏了世子殿下的眼。”
胡德绍闻言一愣,陆容也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吴背眉头略皱,均不知乔唯到底何意。
乔唯好整以暇整理好衣衫,才抬头看向陆容,略微颔首歉意道:“是小女子多嘴了。只是乔唯以为现在天色已晚,世子殿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