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病情加重的指示。我天天忽略,逼自己不要去想,因为只要一想,我内心就感觉到无比恐怖。
和赵苏云斗气,是我在那个家里唯一能感到畅快的时候。剩余的时间,除,我总是坐在阳台上,心里想的都是死了过后会怎样。
得知自己有胃癌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怕死。那时候过得艰难,我甚至想,死了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看着恶心的世界。可一切都改变了,自从我和林城重逢后。他想方设法带着我回到南京,结婚,同床共枕。即使相互折磨,我也想的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能撑时间久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得怕死。许是从呕吐愈加厉害的那一天吧。
其实,我经常问自己,顾婉静,真的是林城逼你回来的吗?就算是他使尽了手段,你死活不从,他能奈你何?
说到底,你自己心里是有期盼的,只不过,你不肯承认罢。
赶在秦泽阳回来之前,我收拾好自己,因为没有衣服换,我只好穿了昨天的晚礼服。没有吃早餐,低血糖让我脑袋有点晕,脚踩在高跟鞋上是飘飘然的。
出了医院,我饿了,原本想在小摊上买吃的,可发现自己忘了拿包。若是上去拿,这会儿一定会和秦泽阳碰面,到时候就走不掉了。我站在路口,拦了出租车回家。
在路上,我已经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好了。
到家过后,司机在外等着,我进屋叫吴妈拿钱出去。
赵苏云和林城都在客厅里,好像都是刚起的样子。林城颓然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又是那冷漠的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只觉得沁人的冷。
赵苏云坐在轮椅上,带着尖锐狠毒的眼光打量我,满口污秽的言语讽刺挖苦,数落林城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来还一天到晚供着像捡了宝一般。
“还知道回来?夜不归宿,好意思说你为人妻子?跟哪个男人出去了?”那冷哼的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多了几丝讽刺的意味。赵苏云挖苦也就算了,我当她在放屁,可林城这么说,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估计在我回来之前赵苏云已经跟他讨论过我昨晚上和野男人鬼混之类的话题了。
“林城,嘴放干净点,你是读过书的,别和你妈一个德行,满嘴喷粪。”林城啪地扔了手中的报纸朝我走来,怒气冲冲。
“你想怎样?家暴?”我横眼看着他,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我们俩的问题在于,谁也不退让,谁也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