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阳看着我眼睛流出泪水,我骄傲地伸手抹去,笑得比哭还难看。“住院干啥?我最讨厌医院这股味道了,闻多了总是想吐,翻江倒海的,你还是放过我吧。”

“婉静,别这样,好好治疗,不是没有希望的。”秦泽阳抓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那感觉好像是在极力说明什么。

我拍拍他的手背,淡然地说,“你瞧,你这话都说得这么没有底气,又怎么来说服我呢?秦泽阳,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我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泽阳奋起反驳我,“顾婉静,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悲观绝望了?你清楚什么你清楚?胃癌晚期腹部会长时间的持续疼痛,而且会越来越痛,同时伴有神经或骨膜的疼痛。你昨晚上都疼得晕过去了,你还说你自己清楚?你真的清楚吗?!严重了还可能引起黄疸、肝肿大、胸腹水,严重者的胸水压迫肺部引起引流不畅导致肺部感染、或严重时感染性休克。这些你的医生都给你说过了吧?可你记着了吗?出门不带药,还问我拿烟抽,你不知道自己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你是存心寻死吧?”

我还没告诉秦泽阳,现在我已经出现了视线不清的状况。按理说胃癌的患者鲜少有这种情况,可我却有,是不是我比他们更严重?疼痛加剧的时候,疼得昏天暗地,视线一片模糊。

可能是我傻吧,看着秦泽阳为我着急难受的样子,除了抱歉,我心里还有一丝温暖。我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和林城虽是亲密无间的夫妻,我俩却形同陌路。结婚快两个月了,我们之间,用尽力气相互折磨,也是这几天,他才想着和我涣然冰释。

“好了,你就别数落我了。你去睡一会儿吧,差不多快天亮的,虽然是周末,但我也不好意思叫你为了我熬通宵。”我看了看,房间里还有一根沙发,只好委屈秦泽阳暂时在上面休息。

“顾婉静,我郑重地告诉你,你现在要爱惜你自己。”秦泽阳话到嘴边,然后就哽咽了,听得出来鼻腔里酸涩的味道。

我微笑着看他,觉得这个男人啊,还是挺可爱的。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总是能看到别人身上许多优点。

因为人总是对爱人百般挑剔。

“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别太任性。”说着,秦泽阳从他裤兜里掏出几张纸,看了看,然后递了一张给我。像是宣判一般,秦泽阳的语气里有着说不清的无奈和惋惜。“你怀孕了,医学报告时两个月。”

明明是喜庆的事儿,到我这里,却是六神无主。空降来的消息,将我打得措手不及。

我傻傻地看着b超报告上那一圈图案,因为之前有过做产检的经验,我很快就找到图案上那一块代表小生命的点。看着报告,我整个人都懵了。

那种说不出的情绪我要怎么形容?欣喜中带着伤心,伤心中夹杂着绝望。

我这样的身体,要怎么去孕育这个孩子?自身难保,我怎么去履行做母亲的义务?

我现在一天比一天吃得少,每次吃东西的时间也愈加延长,虽然是细嚼慢咽,但总消化不良,很多时候东西吃进去直接排出来,一点也没消化。有时候即使不吃东西,我也不觉得饿,身体日渐消瘦。那种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只有自己清楚。

“医生说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因为你知道自己胃癌,经常性呕吐,你可能误以为你的孕吐是因为胃的关系从而没有认真去检察过。”秦泽阳悲戚起看着我,好像在酝酿什么东西,但总是难以启齿。

我望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有着和林城截然不同的一双眼睛,林城的大而明亮,冷漠的时候如寒潭一般,深幽神秘,透着清冷的光芒,慑人心魄。而秦泽阳呢,永远是清澈明亮的,没有那总幽深的感觉,仿佛一滩清水,你一看便能见底,难过的时候,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氤氲的水汽一般,看起来隐忍,还透着点点悲伤。

就像现在。

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闷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在心里擂鼓似地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样的身体,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吗?天知道我是多么遗憾三年前那孩子离我而去。

想着想着,眼泪就狂飙了。我所有的坚强,不管是伪装的还是真正的,这一刻都轰然倾塌,我没听见自己的哭声,它们全都被我内心的疑问的担忧给淹没了。

“婉静,你想要这个孩子吗?”秦泽阳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有些迟疑地问我,“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带着迷离的泪光看着秦泽阳,想都没想便点头,笃定而执着,“秦泽阳,我想要,我想要它。”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自己身体的营养支撑都是问题,以后孩子的怎么办?可能说起来有点残忍,但是婉静,你和林城来日方长,你得先治好自己的病,你说是吗?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你,就只有一个啊!”秦泽阳带着语重心长的味道说。

我就知道。

我一直掉眼泪到秦泽阳出去给我买早餐。一夜未眠,他只是稍有疲倦。

他离开房间过后,我起身洗漱,看着洗手间里的镜子发呆。在白色病号服的衬托下,我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且是苍白中带着暗黄。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枯黄。

左锁骨上方摸上去有很多的大的质硬不活动的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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