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河轻哼一声:“怎的过分了,难不成就因为她是新娘子,我们便要迁就着她,个个穿素的不成。”
白幼菱面色一僵,尴尬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素来与人和善,又因着沈初瑶今儿个到底是新娘子,自是不想大家闹得太难堪。
穆明舒当作没听见白幼菱说什么似得,一手拉一个笑道:“我们本就来得迟了,去瞧瞧新娘子吧,过了今儿可得叫宸王妃了。”
两人也无甚意见,自是一同去。
沈初瑶的闺房挤满了人,此刻的沈初瑶穿着大红的喜服端坐在妆台前,满面喜色,一头墨黑的发丝散与脑后,由全福人给她通头。
“一梳梳到尾……”全福人的声音舒缓而又绵长,很是好听。
穆明舒同杨清河白幼菱踏着这句话的尾音进入屋里头,霎时间吸引了众多女眷的目光,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县主,还有一个是白家的姑娘,个个都不是等闲人,不论容貌还是家世皆是上乘,再看三人精心的装扮,不免有人联想到原先的宸王妃应该是穆明舒的,而沈初瑶不过是做了龌蹉事才得了这王妃之位。
一时间整个室内十分静谧,皆将目光放到穆明舒身上,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三人这般夺目,饶是沈初瑶也不免分心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便叫自个儿气得火冒三丈,若不是还有理智,只怕就发作了。
一个两个的穿得花枝招展,竟是比她这个新娘子还要夺目,不免看向穆明舒的眼神中都缀了毒。
对于众人打量的目光以及沈初瑶愤恨的目光,穆明舒混不在意,同个没事人一般寻了位置就坐下,她没有刻意去表现什么,也没有刻意隐藏什么,可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十分强大。
杨清河也旁若无人的坐到穆明舒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却是说起八宝斋最近时兴的衣裳首饰来;倒是白幼菱感受到那些人看好戏的目光,难免坐立不安,只端了茶碗掩盖一番,不多时竟喝了一肚子水。
瞧着她们并无捣乱的迹象,沈初瑶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但心情却早已不复方才了。
由全福人通了头发,便又开始上妆,妆台上七七八八的胭脂水粉摆了一台面,皆是重金按沈初瑶的喜好定制的,香味浓郁别具一格。
闻着满室的香气,穆明舒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引得众人侧目,只见她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掏出一条帕子,轻轻擦拭鼻尖,这才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闻不得这些腻人的香味。”
有那知晓内情的少妇忍不住噗哧一笑,却也不说甚个,世家大族的姑娘,少有用浓郁香味的脂粉,倒是那些上不得台面姨娘小妾喜好这等子东西勾引男人。
那些个抱着看好戏心思的人,总算不曾失落,心里暗笑沈初瑶愚蠢,又暗道穆家姑娘好手段。
沈初瑶听得有人嗤笑,在心里将穆明舒的话细细过得一遍,也不曾发现有甚不对劲的。心里头却是越发对穆明舒的所作所为感到疑惑不已。
沈侯府不过是面上做得好看才给穆府送了帖子,按理说以穆明舒的气性,应该根本不屑来此,而她,不仅来了,还盛装打扮的来了。可你要说她有别样心思,她却又无所作为,甚至连话都不曾多说一句,越是这样却越发叫沈初瑶疑惑,这般大张旗鼓的总不会就是为了来和口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