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双手握着惊云伫立在梅花桩上,闭目静默,血气好似泉水般,在惊云刀与他双手间流转。
惊云轻颤着,若有若无的刀鸣声在他耳边回荡,雪亮的刀身上荡漾着淡淡的血光,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好刀和孬刀,区别就是这么大!
他以前使的那把横刀,血气一涌进刀身,就如同泥牛入海,失去了联系。
而惊云就不一样了,他的血气注入其中,依然还和他保持联系,他甚至还能操控刀身中血气转化为暗劲!
这才是真正的兵器乃手足之延伸!
张楚此刻就在静心感悟血气在惊云刀身中流转时的感觉,以期将惊云的特质,转化成实质的战斗力。
“楚爷!楚爷!”
骡子的疾呼声搅乱了张楚静如碧湖的心境。
他有些不悦的睁开眼睛,就见骡子站在梅花桩下,满头大汗。
“何事如此着急?”
张楚压下心头的烦躁,还刀入鞘,轻轻从梅花桩上跃下。
他了解自己手下的这些弟兄,若无急事,他们断不敢打扰自己练功。
“狗哥,狗哥要去四海堂……”
骡子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急声道。
张楚心下微微一皱眉头,淡声道:“天塌不下来,有事儿慢慢说。”
他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骡子心下大定,深吸了一口气后,快速将事情的始末讲给张楚听。
“韩擒虎还真是取死有道啊!”
张楚听他说完,立刻就想通了韩擒虎做此事的用意,冷笑着轻声道。
他并不着急。
一个韩擒虎而已。
杀了就杀了吧!
单凭他欲借刘富贵之手,来搅乱他黑虎堂的内部团结,其心就可诛!
他按着腰间的惊云,慢慢在庭院里踱了几圈,忽然大喝道:“大柱儿!”
正在府中值守的大柱儿快步走进院中,躬身行礼道:“楚爷。”
“召集弟兄们,带上兵刃,去梧桐里与牛羊市场的交界处接应李狗子,若四海堂的人敢越界……”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陡然一沉:“杀!”
一个“杀”字儿落下,骡子与大柱儿的心头俱是猛地一凛!
“是,楚爷!”
大柱儿转身,爆喝道:“血衣队,集结!”
爆喝声在张府上空荡开,繁杂而急促的脚步声登时从张府各个角落传来。
张楚的目光落到骡子身上,淡声道:“血衣队先行,你以我的名义,召集堂中弟兄押后!”
骡子抱拳躬身:“是,楚爷!”
言罢,他转身就往大门外奔去。
大队人马迅速离开张府,开赴梧桐里与牛羊市场的交界处。
张楚转身跃上梅花桩,再次抽出腰间的惊云,拿在手中。
他并不准备亲自前去。
以李狗子如今的实力,再加血刀队相助,他要铁了心杀韩擒虎,韩擒虎逃不掉!
有血衣队和黑虎堂的大队人马去接应,四海堂哪怕是倾巢出动,也留不下李狗子!
而且李狗子杀韩擒虎,只要他不出面,那就是帮中弟兄的私人恩怨,不会上纲上线到两个堂口内讧的高度。
恰好他前几天刚撤了李狗子的副堂主位子,就算是闹到总舵,李狗子的处置权也在他手里,到时候怎么处罚,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套用清泉.学英语.陈先生的说法,帮规的解释权,在张楚手里,他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如果步风敢冲进梧桐里来追杀李狗子……
那更好,直接让他有来无回!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吞了牛羊市场呢,步风敢给他这个由头,他就敢顺势攻入牛羊市场!
……
牛羊市场。
“哈哈哈哈……”
李狗子狂笑着从百味楼中冲出来,一手拖着他的门板大刀,一手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五十血刀队弟兄从四面八方围到他身后,每个人手中的长刀,都流淌着鲜血。
在他们的身后,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具尸体,每一个,都是死于乱刀之下。
远处,喧嚣的叫骂声与喊杀声飞速朝着他们靠近。
李狗子看了一眼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大笑着喊了一声:“撤!”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的朝着梧桐里狂奔而去。
五十血刀队弟兄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一方逃。
一方追。
直把一个好好的牛羊市场,搅得是翻天覆地。
稚童不见了娘亲。
新妇不见了良人。
商铺不见了掌柜……
无数人心头都在骂着p。
这遭瘟的四海堂,到底守不守得住牛羊市场?
要是守不住,就别收这份儿保护费,换其他帮派来!
这三天两头的当街砍人,我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
眼见着李狗子等人就要冲入梧桐里,后边追的人急了。
有脑子的人都想到,李狗子冲入牛羊市场杀人,是李狗子的事儿,但他们这么多人马,要敢冲入梧桐里,那立马就会上升到两个堂口内讧的高度!
黑虎堂那位主儿,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追得人心急了,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骂。
“狗杂种别跑。”
“狗草的玩意儿,别跑!”
“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杀了人缩头就跑,算什么好汉!”
“……”
“李狗子,你娘还在爷爷炕头上给爷爷暖被窝呢,你不跟爷爷回家看看你娘……”
人多嘴杂,越骂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