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乌拉!”
“杀啊!”
双方歇斯底里的喊杀声,在鼓点般的马蹄声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鲜血扬起,宛如黄泉路上绽开的彼岸花!
向前!
向前!
他妈的,向前啊!
黑色骑兵冲入倒卷而上的两千白虎堂帮众当中。
他们以为,他们能像用腰刀切奶皮子那样,轻而易举撕开这两千人。
就像他们在雁铩郡边界撕开那些不堪一击的厢军一样。
但他们冲入人群中,却觉得自己好像陷入草原上最恐怖魔鬼泥潭。
战马撞死一批。
他们砍死了一批!
但剩下的人非但没有溃散,反而疯了一般的拼命往前凑!
到处都是雪亮的刀子。
砍他们的。
砍战马的。
还有像是跳蚤一样不断从地上跳起来,将他们从战马上撞下来的。
冲不开,退不开。
大离人,不都是怕死的懦夫吗?
没有一边倒。
这场厮杀一开始,就陷入消耗阶段。
四联帮只有三千人马。
死一个就少一个。
而这一股北蛮骑兵,也只有七八百之数,短时间内得不到支援。
同样是死一个就少一个。
谁能耗死对方,谁就能活下来。
……
炙热的热流在张楚体内澎湃。
他觉得自己就要原地自爆了。
他从未一次喝过那么多药酒。
哪怕药酒已经用烧刀子稀释过。
他只能挥刀。
不断的挥刀。
拼命的挥刀!
惊云刀在他手里,就像是高压水枪的水龙头一样,不停的喷出一道道绯色气劲!
就好像不要钱一样。
他还不是七品。
但哪怕是七品,也不敢像他这样玩儿。
他孤身向前突进。
所过之处,无论是人还是马,都炸成一蓬蓬血浆。
没有任何一个北蛮骑兵,能靠近他周身三尺,偶尔有勇悍之辈拼死一刀劈在他身上,也只能撕开他的衣裳,连他的皮割不开。
在高手搏杀中显得份外鸡肋的金衣功,到了战场终于发挥出了它近乎bug的作用。
“乌拉!”
一条狼牙棒震散了张楚了绯红血气。
张楚定神一看,却是一个赤着上身的黝黑大胖子,那一身肥肉,比张楚见过的小东洋相扑手般还夸张,他跨坐一匹雄壮的高头大马上,就如同一座肉身,胡萝卜粗的五指中,抓着一条儿臂粗的长柄狼牙棒。
他的身边簇拥着数十骑体格相较其他北蛮其实更加魁梧的北蛮骑兵。
在一细看,张楚发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感应不到这头肥猪体内的血气运转。
七品!
这头死肥猪绝对是七品。
他已是一次练髓的八品,哪怕是四次、五次练髓的八品,他也不可能连一丝丝血气运转的痕迹都感应不到。
张楚知道,碰到正主儿了。
战场规矩,兵对兵、将对将。
张楚停下脚步,绯红色的血气源源不断的注入惊云当中。
肥猪北蛮将领身后的数十精骑,从两侧散开,想要将张楚包围起来。
但还没等这数十精骑合围,一道凶悍的身影已经挥舞着门板大刀撞了进来,一刀将一名精骑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张楚没回头。
但他知道是李正来了。
他不再犹豫,提着惊云主动向那头七品肥猪走前去。
肥猪北蛮骑同样倒提着狼牙棒,驱赶着雄壮的战马慢慢走向张楚,一身肥肉,在战马行走间抖如波浪。
走入肥猪北蛮骑将身前五尺,张楚站住了脚步。
肥猪北蛮骑将也勒住了雄壮的战马,俯视着张楚,用怪异的腔调一字一顿道:“大离人,跪下,活!”
张楚面无表情的仰头看了看他,下一刻,他突然一矮身,手中惊云一个横扫千军。
匹练般的丈余绯红气劲起席卷而出,劈向雄壮战马的前腿。
“嘭。”
肥猪北蛮骑将手中的狼羊棒随手向下方一扫,乌光暴涨,直接搅碎了匹练般的绯红气劲。
不待他收回狼牙棒,张楚已经一跃而起,像离弦之间射向他面门。
“铛。”
肥猪北蛮骑将在间不容发之际横起狼牙棒,架住劈向他脖子的惊云。
一道刀锋般凛冽锋锐的气劲,却在惊云被架住后再度喷薄而出。
天霜刀第一式,霜冷长河!
这一道气劲爆发得是那么的突然。
但肥猪北蛮骑将依然从容的一歪身子,避过了这一道锋锐的气劲。
张楚心道可惜,手下却不敢有丝毫犹豫,双腿一个魁星踢斗式,狠狠的踏在了肥猪北蛮骑将的心口上。
“嘭。”
澎湃的暗劲在他脚底下的爆发,张楚借助着反震之力抽身后跃。
肥胖北蛮骑将肉山一般的身躯剧震,连带着的他坐下雄壮的战马都后退了两步。
这就是张楚为什么要弃马。
他非骑将,不会马战功夫,战马对于他而言只能是累赘。
事实上不只是他,武道一旦跨入八品的层次,再好的战马都是累赘,单单是战斗的余波都能将战马震死……当然,或许这头肥猪七品北蛮骑将是个例外。
张楚落地,双脚重重的在地面上一踏,身形就又如同豹子一般窜了上去。
这头肥猪北蛮骑将是七品。
他不能与其较力。
肥猪北蛮骑将手里的狼牙棒又是长兵器。
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