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文轩乖乖的将宁远将军奉给张楚,没敢闹出任何幺蛾子。
张楚收起印鉴。
从这一刻开始。
他就是抗击北蛮的义军头领。
虽然哪怕没有此印,张楚也不担忧柱国大将军把潜渊军当成匪军给一并剿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要飞天不出,便是百万人级的大战,他张楚要走,也无人拦得住!
弄不死他张楚!
就是飞天,张楚也能让他喝上一壶!
但有此印在手,更加的名正言顺。
名正。
言顺。
这非常重要!
“张将军,传冉帅令,你部进驻双流县,统辖武悼军右军风风火山林四营兵马,卫戍双流县!”
濮文轩一揖到底,恭声说道。
这就是张楚北上跟柱国大将军谈定的条件:听调不听宣。
何谓听调不听宣?
就是张楚不必前去面见柱国大将军,也不会参加任何战略会议,只管执行柱国大将军的军令,若是军令风险太大,张楚还有拒绝执行的权力。
张楚拥有强四品的实力。
没那么容易战死沙场。
潜渊军一万弟兄却没有这个实力。
张楚必须得提防着,柱国大将军将潜渊军往死里用。
从柱国大将军激将的手段来看,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双流县?”
张楚沉吟片刻。
他离开武定局久矣,但锦天府八县的分布他还没忘记。
双流县,居于锦天府洞彻四十里处,乃是武定郡八县当中,离锦天府最近的一个县。
这个地理位置,决定了,双流县会是锦天府防线上,压力仅次于锦天府的一处战略要地。
但张楚沉吟了片刻,还是点头道:“末将接令!”
他料定了双流县压力会很大。
但他北上,不是去镀金的。
他是去杀人的……
濮文轩闻言,心头长长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柱国大将军,对张楚的安排,还有两个备选方案……
现在看起来,这个张楚,虽然滑不丢手、软硬不吃,但的确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等恭祝将军凯旋!”
濮文轩再次一揖到底。
张楚颔首,高声呼喊道:“开拔!”
……
双流县。
前朝始置县。
纵有三里地。
横有两里地。
鼎盛时常住人口近三万,特产是大酱。
算得上是武定郡八县之首。
但如今的双流县……
只是一座废城。
城内的居民,不是死于北蛮人的屠刀,就是已经拖家带口南迁。
张楚率军进入双流县时,入眼的尽是坍塌的房屋,与散马无缰、面色悲苦的士卒。
驻守双流县的武悼军右军风火山林四营的卫将,姿态很是恭敬,得知张楚率军抵达的消息,出城十里迎接。
见到张楚之后,也是一口一个“将军”。
没敢有半分拿大。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们都是乌合之众的事实。
张楚打马进城来。
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士卒老的老,小的小。
兵甲残的残,锈的锈。
士卒们锅里的口粮,稀得能照出人脸儿来……
武悼军的前身,是燕西北三州的府军。
府军都是些什么货色。
张楚心里有是数儿的。
但他双流县的这四营兵马,还是拉低了张楚对“军队”这个词的认知下限。
如此看来,那位冉帅,还真是位能人啊!
竟能用十二万这种乌合之众,挡住北蛮十万大军……
“你们这四营兵马,是如何守住双流县的?”
张楚侧过脸,询问跟随的在他身后的风火山林四员卫将。
话语很直白。
直白的四员卫将都只能尴尬的讪笑。
在来玄北州之前。
他们也都是一郡郡兵曹、郡贼曹之流的七品“高官”!
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但在张楚面前,他们不敢有半分桀骜。
真的不敢……
因为他们心头清楚,自家在这位连天倾军李家都敢硬刚,还刚赢了的玄北武林盟主面前,也就是个屁!
嗯,或许连屁都不如!
打他们的脸,都嫌脏手的那种……
张楚无视了他们脸上的讪笑。
他安静的等待着。
他的确不屑于打他们的脸。
他是真在询问他们。
四员卫将眼见抹不过去,不但不硬着头皮回道:“启禀将军,四营禁军前脚撤回此地,您后脚率部抵达……”
说话的人,是风字营卫将杨成,一员三十出头,身形精悍,腰悬两把柳叶刀的七品力士。
一看就是走速度,快攻路线的好手。
张楚闻言,意义不明的轻轻“呵”了一声。
那位冉帅……
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啊!
“你四营,共有多少兵马?”
他在次开口道。
“回将军,我四营满编二万四千人,四千骑军,两万步卒。”
“现余两万弟兄,两千骑军,一万八千步卒。”
张楚微微颔首。
乌合之众是乌合之众。
但在数目上,还是没有做得太过分……
“给你们一夜时间,整军。”
“年过五十者、不满十六者,就地纳入预备营。”
“清点兵甲、器械、粮秣,尽早将缺口呈报于我!”
“我张楚的兵,纵是战死,也得整整齐齐的战死!”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