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酒席。
他都在夏侯馥他爹夏侯宗的带领下,挨个挨个认识夏侯家各房的长辈,以及各房平辈的头面人物。
亲近的长辈,得恭恭敬敬的说几句吉利话。
亲近的平辈,得亲近的说几句拉近距离的话。
隔得远的平辈,也得拿捏好态度,温和的说上几句场面话。
交际是一门艺术。
在夏侯家这种传承了好几朝,树大根深的世家内交际,更是一门精确到毫厘的艺术。
态度不能含糊。
言语不能暧昧。
亲就是亲。
疏就是疏。
不能出任何差错。
张楚从微末中崛起,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吃过的大场面酒席,不知凡几。
但这一场,绝对是他吃过的酒席中,最累的一场。
没有之一。
可没办法。
他若只是以晚辈的身份,登门拜访。
自不必如此麻烦。
以他的实力、身份、地位,夏侯家能与他平等对话的,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位。
地位高到一定程度,连表示亲近,都是得看资格的……
但他若是以夏侯馥未婚夫的身份登门。
那么这些交际,就是必须的!
事实上,夏侯宗领着他团团转的时候,虽然话没说完,但语气之中,已经俨然拿他当女婿对待了。
连称呼,都从张盟主,一路滑落,变成“楚儿”……
张楚嘴里应付着一个个不知道是叫夏侯啥的长辈,舅子。
其实心里全程都是懵逼的……
咦?
我不是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心态,登门来感谢夏侯家支援八百家族的情义的么?
怎么变成夏侯家的女婿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