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芷抱着胤裪回到凝春堂,沈嬷嬷等人早得了消息,见她回来,均是喜笑颜开,忙簇拥着她进屋歇息,苏兰芷看胤裪目光清澈,并无惧怕之意,心里也放心些,对他的乳母更是满意,夸了她几句,让她带着胤裪到院子里玩。
苏兰芷想自己也不再出门,让文平和文安服侍着换了家常衣裳,两把头也拆下来梳成辫子,舒服的歪在铺着锦被的安两个搬了喧子坐在边上,一个捶腿一个捏肩。
沈嬷嬷说:“主子,今日一过,众人大概都知道形与小李会水的事了。”
苏兰芷也不睁眼,只说:“知道便知道吧,这事本就不是机密,当时他们就在附近,若不下水,只怕要说我见死不救,岂不是得不偿失?万一九阿哥和十阿哥有个什么不好,那两位额娘能恨死我,我何苦担这个恶名,还平白给自己添两个敌人?”
“主子所虑极是。也不知今天这事儿,是意外还是人为。”沈嬷嬷也是有好奇心的。
可惜苏兰芷不能给她解答,因为苏兰芷也不知道。“谁知道呢,我怕戏没看着反惹得一身腥,什么都没问,让温僖妹妹和宜妹妹自己查去,嬷嬷想知道,就让人打听去。”
沈嬷嬷却说:“不用了,老奴只是随口问问,不用专门打听,事情闹这么大,想来是瞒不下的,老奴等结果出来再问也是一样,很不必现在多事。”
苏兰芷“嗯”了一声,室内静了下来。文娟进来,看到苏兰芷闭着眼,悄声问:“主子睡着了?温僖贵妃和宜妃娘娘派人送了谢礼来,嬷嬷您看,要不要叫醒主子?”
沈嬷嬷略一思索:“不用。我先出去看看。”
说着,起身和文娟一起走到正厅,看到温僖贵妃和宜妃身边得脸的嬷嬷带着人捧着礼物候着,忙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娘娘一回来就躺下了,我看娘娘脸色不好,就没惊醒她。”
那几位低声笑道:“不敢劳动娘娘,我们娘娘说,今儿多亏了十二阿哥身边的人,不然小主子不定要吃受多少罪。我们娘娘此时分身乏术,只能送上些微谢礼,还望娘娘笑纳。等明儿娘娘闲了,必会亲自上门道谢。还请老姐姐等娘娘醒来,帮忙转告一声。”
沈嬷嬷笑着应了,把她们送到门口,仍人捧了那些礼物去给苏兰芷看。她二人倒是心有灵犀,都送了两套极好的头面首饰,和几匹精品绸缎,另有两个托盘,里面各放了几排银锭,大约有四五十两。说是给形与小李的谢礼,苏兰芷一挥手:“收起来吧,这些给形他们送去。”
文娟答应一声。叫来两个鞋女给形他们送东西,自己招呼文秋将首饰绸缎等收起来。
等到傍晚时,事情好像已经有了结果,不管是审问那些宫女太监,还是胤禟和老十醒过来自己所说。都是他两个顽皮,在湖边打闹。不小心跌进水里去的。伺候胤禟和老十的人全都被打了板子,听说两位娘娘嫌他们身边的人不尽心,说是再不用他们,要重新给两位阿哥挑人。
苏兰芷微微一笑,她就知道能在宫里混出头的就没笨人。沈嬷嬷叹道:“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被原来的主子弃掉的人,以后别想得着好差事。
苏兰芷说:“这也是他们自己种的因。我也是做额娘的,若是茉雅奇他们身边的人不经心,害的他们差点丢了性命,我也是不敢再用的,就算不治他们的罪,也要远远的发了才安心。”
沈嬷嬷点头道:“也是这么个理儿,让小主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要么是没用心,要么,恐怕就是有外心了。看来温僖贵妃她们把人撵走,目的可不单纯。”
苏兰芷笑笑:“那是自然,她们两人都算是一帆风顺的,乍然吃这么大的亏,怎肯轻易善罢甘休?如果真是有人作怪,陛下都容不得,定然要一查到底的。”
沈嬷嬷叹口气:“当面一团和气,背地里上眼药下绊子,挖坑给人跳,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前些年,主子收到的毒燕窝,乱传的谣言,还有个猜测方向,如今人多了,也猜不出哪个是好哪个是坏,整日里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宫规再严,皇上处罚再重,也只管得了一时,难道她们真不知‘怕’字怎么写?”
“不过是没罚到自己头上,觉得事不关己,再或是认为前面那些人是因为手段太差才会被查出来,认为自己必能技高一筹,左不过是些看不清形势的,不用理会她们。”
沈嬷嬷深以为然,又提起另一件事:“文娟的额娘常年缠绵病榻,前些天换了个高明的大夫,说是心脾不足,气血两亏,根治不易,只能仔细调养,让吃什么人参养荣丸。她家并不富裕,她阿玛几乎散疽财,给她额娘治病,如今家里穷的快要揭不开锅,她正四处借钱呢,主子,您看咱们是直接给她些银两,还是帮她额娘配几丸药?”
“文娟有些好强,平白无故的赠与可能不会接受,让人配几丸药,再给她五十两银子,就算她预支以后几年的份例,什么时候欠账清了,什么时候再领钱。”
沈嬷嬷记在心里,不禁暗叹主子心细如尘,对底下人宽厚仁和还在其次,关键是对人的这份体贴和尊重,真真难得,他们真是遇上个好主子。
“对了,形与小李两人没事吧?如今天虽然暖和,和水还是凉的,他们又穿着湿衣服等了那么久,有没有给他们找个太医看看?”苏兰芷又问。
文秋上前答道:“回主子的话,已经请了太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