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张任手中攥着刘璋的命令,心情仍是无法平息。
他离开了新野县城,兵器、战马以及随身的一些物品,全都暂时搁在刘修的营地中。现在的他,也暂时没有去处。
张任的心中,其实是想回成都见刘璋的,他想当面问一问为什么?
然而,一想到邓贤说的话,张任就心寒。因为刘璋一开始不是要罢免他的官职,是打算捉了他问罪。想到这里,张任的心中就一阵一阵的疼,觉得无比冤枉。他为了刘璋,为了益州,在南阳郡拼死拼活,拼尽了全力,却得到这样的结局,心情可想而知。
张任学武出仕后,就在益州。
当时,他辅佐刘焉。刘焉去世后,他辅佐刘璋,帮助刘璋立足。可以说,他是益州的两代老臣,对益州刘家忠心耿耿。
可是现在,刘璋罢免了他的官职,任他自生自灭。
这样的处理方式,令张任难以接受。
“踏!踏!”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张任脑中‘乱’糟糟的,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只是望着山林发呆。
刘修在一旁坐下,道:“张将军,还在为罢官的事情忧虑吗?”
张任强自打起笑容,轻笑道:“都已经被罢免了官职,还有什么忧虑的。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不用担心新野安危,也不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挡住曹‘操’的大军。这样的好事,求都求不来,我怎么会忧虑呢?”
刘修道:“如果真的是放下了,将军就不会说出这番话。”
张任闻言,却是轻叹一声。
刘修话锋一转,问道:“张将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任摇头,他一辈子都在军中任职,如今突然被刘璋罢免了官职,一下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每一天,都在军营度过。
他的心思,都在士兵身上。
突然间闲置了下来,张任不知道该做什么,还可以做什么?
张任想了许久,道:“接下来应该是回成都,然后找一处地方隐居。”
刘修说道:“张将军一身武艺和才华,如果回成都隐居,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太委屈了。张将军,来荆州吧。益州不能让你一展才华,荆州可以,我可以给你机会。”
此时,刘修抛出了橄榄枝。
刘修做了这么多,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招揽张任。
在刘修眼中,张任师从童渊,武艺是不差的。除此外,张任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也是一员大将之才,可谓是贤才良将。
这样的将领,刘修也是极为喜欢的。
张任看向刘修,忽然说道:“刘荆州招募我,可能会得罪刘璋。”
刘修道:“曹‘操’我都不惧,会怕刘璋吗?”
张任闻言,沉默了下来,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刘修知道这次一定要拿下张任,否则一旦张任离开后,再想招揽张任就不容易了。刘修调整了思绪,问道:“张将军,刘璋到底哪一点值得你效忠呢?”
一句话,张任身体一震。
是啊,刘璋到底是哪一点,值得他效忠呢?
刘修继续道:“论能力,刘璋比曹‘操’、孙权之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刘璋除了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爹,其他方面堪称平庸无能。否则,也不至于‘逼’反张鲁,坐视张鲁割据汉中。”
“刘璋能知人善用吗?显然是不能。”
“远的不说,就说邓贤。”
“从之前的言谈举止来看,就算邓贤善于行军打仗,但他为人‘阴’险,心‘胸’狭窄,这样的人,绝非良才。相反,邓贤却饱受刘璋的器重。”
“反倒是你,在南阳郡兢兢业业,处处为益州谋划,处处为刘璋考虑。最终,刘璋可曾有半点嘉奖。不仅没有嘉奖,还直接处罚。”
“如果不是张松和法正劝说,你现在,已经坐在囚车里面了。”
刘修眼神愈发凌厉,气势迫人,道:“当初益州和荆州结盟,是益州提出来的,说双方要守望相助。然而,荆州遇到了困难,刘璋不同意出兵。以至于,我拿出南阳郡,刘璋才出兵。”
“论道义,这是一个盟友该有的道义吗?”
“如此短视的人,不是明主。”
“荆州和益州虽然还是盟友,但出了南阳郡的事情,张将军认为本官还会对益州有好印象吗?南阳郡遭到曹军攻打,本官之所以出兵,原因有两个。”
“第一,张将军为人确实不错,仗义豪爽,也是一员好将领;第二,南阳郡和襄阳‘唇’亡齿寒,一旦南阳郡落陷,襄阳也会遭到攻打,所以我才出兵相助。”
刘修道:“张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则主而事。刘璋不仁,张将军难道还要死忠吗?我不敢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如何如何的礼贤下士。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让张将军掣肘,不会让张将军受到猜忌和侮辱。”
一番话,说得真诚恳切。
张任听完了后,脸上也是流‘露’出犹豫的表情。
对于刘修,张任自然是非常佩服的。
尤其是这一次对战曹‘操’,更让张任看到了刘修的睿智和果断,以及对战场局势的掌控。这样的人,的确是堪为明主。
再者,刘修的麾下,的确是聚集了一大批人才。
可以说,刘修绝对不差。
张任的心中开始动摇了,但他刚刚被刘璋罢免官职,立即就转投到刘修的麾下,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