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一落,展昭已经闪到了阳台边,一把拉上落地窗帘。几个胆大的客人也纷纷效仿,拉上了四周所有的窗帘,整个宴会厅变成了全封闭的房间。
白玉堂转身冲进电梯,对着几个有些惊慌的客人道:“报警!警察来前谁都别走,现在留室内比较安全!”
展昭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冲了进去。
“猫儿,你跟来干什么?”白玉堂一手拿枪,一手拉下那条困扰了他好久的领带,胡乱塞到裤兜里。
“我也要去!”展昭也掏出枪。自从白玉堂给了他这把袖珍的雷明顿之后,展昭就一直随身带着。
白玉堂有些好笑地朝展昭眨眨眼:“猫儿,待会儿可留神,别打着我,也别打着自己脚面啊!”
怒!!
“白耗子!现在就给你一枪!!”展昭气极,抬手就瞄准。
白玉堂连忙把他手抓住,“乖乖,猫儿,伤了我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你去死!”展昭抬脚就踹,白玉堂闪身躲过,这时,电梯门也“叮”地打开了。
两人立刻收起笑容,快速向对面的大楼跑去。
宴会厅里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那个不幸中枪的男子正痛苦地倒在地上,丁兆惠蹲下把他扶起来,兆兰伸手按住他往外渗血的肩膀,疼得他又惨叫了一声。
“忍一忍!”兆惠安慰他,转脸看站在一旁脸色不善的白锦堂。
白锦堂朝他点点头,兆惠拿出手机,报警。
突然,乔恩惊叫一声:“博士……”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就见威尔森博士捂着胸口,抽搐了几下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博士……啊!”乔恩颤巍巍地跌坐在一边,“他……他没气了!没气了……”
“冷静一点,只是突发的心迹塞!”一个清冷地声音响起,公孙已经走到了威尔森教授的身边,“扶他躺好。”
也许是公孙的冷静感染了众人,有好几个客人上来七手八脚地把老头放平。
公孙解开威尔森的衣领,对众人道:“留两个人把他的腿抬高,其他人退开,他需要流通的空气!”
众人立刻照做。
低下头,耳朵贴在威尔森的胸口,公孙认真地听了听,随后直起身,伸手在他心脏的位置来回地摸索了几下。选定位置后,左手放平压在他胸口,右手握拳在左手上用力而有节奏地捶打了几下。
“咳……”就见威尔森教授猛地抖了一下,咳嗽一声后,急促地呼吸了起来。公孙开始翻找教授的衣服口袋,很快翻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几枚胶囊。看了眼瓶子的标签,公孙取出一颗,拧开。低头对威尔森说:“张嘴,舌头上翘。”
威尔森的意识似乎是已经恢复了一些,张开嘴。
公孙捏住他下颚,把药小心翼翼地倒在他的舌下,松了口气说:“含着。”
威尔森含着药,闭上了嘴。
公孙解开他的袖口,左手把他的脉,右手看表。
半分钟后,威尔森明显地好转。他感激地看了公孙一眼,公孙只是有些冷淡地对他说:“躺着别动。”
说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到一边。
大厅里的众人也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白锦堂远远站着,双眼却始终紧盯着公孙的每个动作,一秒钟都不曾离开。
公孙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狠狠地瞪回去。
白锦堂突然微笑着喝了一口酒,嘴唇缓缓地接触到透明的杯壁,金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
公孙在心里骂了声“流氓!”,他实在佩服白锦堂,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可以做得那么“下流”
白锦堂盯着公孙转开的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朵,也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娘的,怎么看怎么性感!”
白玉堂和展昭冲上顶楼,就见天台的铁门虚掩着,在夜风中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声。
两人一左一右站到大门两边。
轻轻推开门,白玉堂纵身闯了出去,展昭随后跟上。
天台上夜凉如水,在正对着酒店那面的围栏上,赫然趴着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跑了过去。
人已经死了,流着血的黑洞洞的左眼和地上零星的玻璃碎片,都说明了刚才白玉堂的一枪,直接穿透了红外线瞄准器。
即使夜色深沉,四周没什么光线,展昭还是可以看出这个“杀手”的年纪似乎很轻,至多不过二十岁,隐隐的疑惑。
这时,白玉堂突然全身一紧,警觉地注视着天台的大门。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每一个习惯动作。每当他发现危险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就象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扑出去撕咬猎物的豹子。
展昭也不自主地紧张了起来,白玉堂朝他摆摆手,示意少安毋躁,拉着他躲到天台一侧,凸起的管道后方隐蔽起来。
夜幕中,白玉堂那双紧紧盯着大门的眼睛里隐隐闪着光芒,警惕的,兴奋的……突然记起那天在监狱里,秦家奇对白玉堂的评价——驱魔人。
的确!从小到大,只要白玉堂在身边,就好象没有什么是可怕的。展昭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胆子那么大,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给自己学会害怕的机会。
正胡思乱想间,门口响起了隐约的脚步声,谁会这时上天台?展昭和白玉堂都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门口。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柱手电光束扫来,两人立刻屏佐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