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气呼呼的对着空气小声嚷嚷,越嚷越不甘心,越嚷越有一种我偏要和他一起的心情。
……
这九年来,她一直惦记着吕丛,一直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她还欠他一句:“吕丛,我们做朋友吧。”
时间越久,越放不下。
她也没想能在这里再次遇见吕丛,那天看见他,她其实特别高兴,兴奋了一整晚没睡觉,水苗把吕丛电话给她后,她只要一得空就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她唯一能一口报出的号码,便是吕丛的手机号。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真人,她人就怂了,想说的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跟卡了根鱼刺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折腾的人哪哪都不舒服,然后只想快点逃跑。
最要命的是,她以前很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总想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探索出来点什么,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可现在,她竟最害怕看的就是看他的眼睛,小时候,他眼里最多的是桀骜,时间一久,他渐渐成熟,那种桀骜被岁月催化成了一种不怒自威,看着怪吓人的。
不过也说不一定是因为自己一直欠他一句对不起而心虚,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很想见到他,还是很想靠近他。
那天,她握住吕丛的手,他的手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瘦瘦小小的一只,变得修长而又厚实,她一只手根本只能攥住他的三两根手指。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使了些力气,又害怕捏疼她,攥在手里小心翼翼的。
任真那一秒感觉特别踏实,就像当年火灾发生时,吕丛一瞬间转身将她护在怀里那种感觉一样。
就是一种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任其砸到她的头顶上去的感觉,那是男生与生俱来的爆发力和保护欲。
恰好,她意外成了第一个受益者。
兜里的三颗糖已经吃的还剩最后一颗,任真捏在手里有些舍不得,她想留给水苗。
可心情似乎还没平复…好像就差这一颗的安抚了。
她暗暗叹声气,心里骂着自己不够义气,然后下一秒自觉地拨开塞进嘴里。
反正吕丛还会给她糖吃,到时一定全都留给水苗,保证一颗也不贪污。
吕丛,又是吕丛。
怎么感觉自己的生活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她对他似乎一直存在着一种朦胧的依赖。
从最开始的你在想什么,到之前的你活着就好,再到后来的你在哪里过的好吗,又到现在的好想多看你一眼。
任真低低嗷一嗓子,两条小细腿烦躁的扑腾几下,这个嘤嘤陷入烦恼的少女还不知,有一颗小种子已经在心里悄悄生了根发了芽,正慢慢的茁壮成长着。
玻璃房内,吕丛侧坐在窗边地下,身子靠着玻璃,看着外面正发疯的一小只嘴角上扬。
他已经陪她好一阵子了,从她扑通坐在地上开始,她没动,他也没动。
从某个视角看,好像她就坐在他腿弯处,下一秒就能靠进他怀里一样。
她刚嘴里念念叨叨的话,他没怎么听清楚,不过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系。
吕丛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手一撑人站了起来。起风了,她坐在风口,在这么吹下去,怕是会口眼歪斜。
任真仍坐在地上跟自己较劲儿,嘴里的糖已经化完,她轻轻咂巴一下嘴,还想再吃一颗。
刚想完,眼前的余晖被一团黑影笼罩,她抬头,吕丛揣着衣兜逆光站着,正低头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