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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丛摇头:“不吃。”
下一秒,肚子里咕噜噜一声。人愣一下,但依旧面不改色。
任真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剥开一颗,直接塞去他嘴边。
一股浓浓的草莓味从牙缝挤进嘴里,甜甜的。
吕丛回头看她,还没有人敢把东西直接往他嘴里塞过。
可她却一点没在意他的情绪,正把另一颗往自己嘴里丢,然后冲他笑着,把手里的纸看他:“这个口味很好吃,是姐姐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一般只给江河吃。”
吕丛:“……”
我需要感激涕零一下吗?
可她的笑却跟口腔里的味道一样,甜蜜蜜的,弄的人瞬间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他继续写作业,她一直拿着两张糖纸对着灯,一会换成黄色的放眼前,一会儿换成红色的放眼前。
半晌,她开口:“吕丛,我有一糖罐子的糖,以后你想吃糖就跟我说,我分给你。”
说实话,她并没奢望吕丛会理她。就是自己实在无聊,总不能对着空气说话吧。
“我不怎么吃甜的。”
他竟回答她了。
任真看他,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动力:“我哥也不怎么喜欢吃。”她把糖纸放下,侧过身面对着他,一只脚踩在他的椅蹬上:“但我就特别喜欢。虽然姥爷说要少吃一些,对牙不好,但我就是忍不住。不过还好我换的牙都白白的。你看。”
说着她把一口大白牙露出来给他看。
吕丛:“……”
她的脸就支在他的脸边,浓郁的草莓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人又心一软,侧转看了一眼。
她的牙齿确实很白,小小的两排齐增增的。还有点…可爱。
“嗯。”他应一声。
她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认可,高兴的敲了敲小米牙又道:“吕丛,我还没听过你唱戏呢,姥爷说你唱的特别好,你能唱给我听吗?”
她不管说什么,都会加声吕丛,像是在提醒他要听似的。
说到唱戏,吕丛人默了,停下笔突然呆住。
从来没人主动要求听他唱戏,即使他想唱给在乎的人听…但他在乎的人从不在乎他。
任真看着他,杏仁眼扑扇扑扇:“吕丛。”她小声叫他。
吕丛回神看她,眼里有些期待,他想听她再问一遍,但又抹不下面子开口。
可任真却以为是自己的唐突把他惹生气了。
“吕丛…我就是想听你唱一段,我周围会唱戏的孩子只有江河,所以我知道你唱戏就很兴奋…你要是不想…没关系的,我…”
“可以。”
任真因为对方的爽快人恍惚起来,急急眨两下眼:“你真的愿意?”
“嗯。”吕丛突然觉得气氛有些矫情,继续趴下写作业不在看她。
任真长长吐了口气,人也放松下来。吕丛又觉得她有些奇怪了,不过答应唱戏给她听而已,至于吗?
江河班下课后,他很快便出现在门口。
任真看见他后站起来的突然,吓的吕丛人一颤跟着抬起头。
“哥!”她伸长两只手抖啊抖。
江河走过来攥住她的手捏了捏,然后顺便背在胸前:“饿吗?”
任真点头:“饿,哥我们快回家吧。”
往回家走时,吕丛仍像早上上学时一样,独自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任真叫他一起,他拒绝了。
一路上,他都不自知的把注意力放在那只欢脱的小兔子身上,她和江河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完完全全是自在的,她会主动牵他的手,然后不停在他耳边叨叨着。
江河不怎么插话,一直很有耐心的听她说,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笑。
他们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路人,他却能做到如此在乎她。还有姥爷,姐姐,他们每个人都把她当作宝贝一样宠着。
吕丛肩膀一塌,人往孤独的怪圈里陷的更深了一些。
……
晚上,江河作业多的写不完,连晚功都没去。姥爷盯着任真和吕丛练完后,看时间太晚了,便免了唱戏这一轮。
姥爷走后,吕丛和任真也准备各自回房。他手揣着衣兜走在前面一些,任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路若有所思。
跟着跟着,人就这样毫无意识的撞吕丛身上了。
任真一脸迷惑:“怎么了?”
吕丛比她更迷惑,脑袋往门那边一斜:“你走过了。”
任真这才跟着看一眼,又回头看一眼。天呐,竟然跟着他走到他门口了,于是灰溜溜的赶紧往回撤。
吕丛莫名其妙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眼看着任真推开房门,他便也不再细想的推开自己的门。这才刚迈进一只脚,那边又有了动静。
“吕丛。”任真扒在门框上看着他眨巴着眼睛。
吕丛:“……”
谈心这事我可不太擅长,还是找你哥吧。
可她却好像认定自己了,顺着墙壁往这边一点一点蹭。吕丛就安安静静看着她,从平视变俯视。
“吕丛。”这一声叫的就跟吕丛欺负她了一样,可怜兮兮的。
吕丛急急眨两下眼:“怎,怎么了?”
“进屋说。”她身子一侧溜了进去。
吕丛看眼空荡的走廊尽头,江河窗前的灯还亮着,心下竟毫无缘由的生出一丝暗爽的感觉。
他进屋,她已经站在屋中间,垂着两只手手指对在一起点啊点。
“你怎么了?”
任真扬睫,突然傻笑一声,然后从两只鼓鼓的衣兜里掏出满满两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