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因为工作一时分不开身,将挑选学生的事交给了王保善。等木已成舟时,老袁就批评他在文件中没有将这次出国交流对学生素质的要求说明确。
如果只是中日两国学生交流,学生仅仅是考试成绩好没什么问题。日本也重视学生的考试成绩。可这次是中美日韩四国。美国人对学生的成绩看得并不重,他们重视的是学生人格与素质的全面发展。而日本人从来都是以美国马首是瞻。所以这次的文化交流肯定有一些文体才艺方面的展示。
选派来的学生集中到京城后有一星期的出国培训,老袁就一直嘀咕王保善前期工作没做好。现在发现这么一个好学生,老袁要不将他拉回来才怪。
想到这儿王保善就觉得头皮发麻,菊花抽筋。不行,一定不能让小畜生回来。小畜牲太能折腾太会编故事,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一回来就证明我错了输了丢脸了。
他妈的我被小畜牲骂了冤枉了侮辱了用鞋底板儿抽耳光了,临了临了还是我错了还得请他回来。不行,绝对不行!
王保善怨毒地望着沉浸在音乐中的张秋生。琴声还没落,王保善猛地往起一站,毅然绝然地往外走。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小杂种还是没老子的那种,要是弄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也不知王保善去派出所说了些什么,反正这两个警察跟他来了。莫非抓嫖抓赌当真是警察们醣I拼着警察一到张秋生旁边就指着他与琼斯大喊:“就是他们!”
两个警察都皱着眉头,其中一个很年轻圆圆脸的警察问王保善:“你刚才怎么没说其中有外国人?”
王保善是故意不说张秋生与外国人赌博,他怕警察听了有为难情绪。他打定主意先把警察哄来再说,然后再用话将警察抵死。他对警察说:“外国人怎么了?无论什么人,到中国来就要遵守中国的法律。”这话说的倒是一点问题没有,合情合理合法。可是那口气那态度让警察们感到憋得慌。这明明是拿话抵我们,口气又带着教训的味道。
年龄较轻的警察将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说:“你说得不错。可是涉外案件有其特别的程序。”王保善不知死活地说:“不管什么程序,该管还得管啊!”
王保善机关坐得久了,说话自然带有大机关人的味道。听在警察耳朵里就是在教训他们。两个警察老大的不耐烦,强捺着性子与他解释特别程序。
琼斯身上钱输得精光,要不是机票还在他就得留在中国要饭。输光了的赌鬼还沉浸在音乐的哀伤情绪中,突然见警察来找他难免火大。他当然知道赌博犯法,可输光了还被警察抓是人都觉得冤。尼玛,你们早怎么不来?
张秋生悄悄对琼斯说:“这个你不能怪警察。要怪得怪那个告密者,是他出卖了我们。”美国人虽然一般比较直爽,但一个满世界跑的无赖轻易不会上当。
琼斯问道:“这家伙出卖了我们?他为什么要出卖?他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再说,他也没看见我们赌博。”
到目前为止警察还没和张秋生与琼斯说话。但凭这两人的精明就估计到是赌博的事发作了。
张秋生倒是无所谓,赌博就赌博了嘛有什么了不起?我把赢来的钱给了那女人,而那女人是与琼斯一道的。也就是说,我们纯粹是玩了一场,然后将由男人保管的钱转到由女人保管,这犯了多大的法?
而琼斯就不同了。他在中国这么长时间基本上不是在赌就是在骗。他就怕由这件事牵扯到其它事上去,听说中国的警察都是这样办案。
虽然这世界上其他国家警察也这样办案,但其他国家警察问案时可以请律师在一旁,而中国却没有这样的法律制度。所以他虽然表面上镇定地说不认识王保善,可万一这家伙是密探呢?
张秋生说:“琼斯,你就是个白痴!难怪老是输给我。我不明白的是,你全世界地乱跑,怎么到今天还没死?你就不想想,他不认识你,难道就不能认识我?”哈哈,是啊,这个告密者是冲着张来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
琼斯一点也不为张秋生骂他而生气,他也被张秋生骂习惯了。琼斯虚情假意地问道:“说老实话,你年龄这么小,怎么会与成年人结仇?这样可不好。我真诚的为你感到担心,并为你向上帝祈祷!”
张秋生扁扁嘴,说:“你还是为自己祈祷吧!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未成年人,杀人也不判死刑。而你呢?亲爱的琼斯先生,您在中国期间干了些什么?不过,我向您保证,如果您被判服苦役,我会不定期的去探望您。说不定会带给您一块巧克力。”
琼斯拍了一下脑门,光顾着高兴警察主要不是找自己。忘了即使是找张,也要牵扯到自己。万一再扯出更多的什么——。说不定还会刑讯。听说有什么老虎凳,还有灌辣椒水?
琼斯带着严重的偏见,又自己吓自己,已经有点轻微发抖了。张秋生感觉到了琼斯的害怕,轻轻问道:“你不想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诬陷我吗?”琼斯茫然地问:“诬陷?你说的是诬陷?”
张秋生说:“当然,难道你认为是事实?我们赌博了吗?”无赖毕竟是无赖,听了张秋生的话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说:“没有,当然没有。众所周知,我们是在等飞机。哦,天啦!肯定是刚才划拳。对了,就是划拳让这该死的告密者听到了。可我们是在练习口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