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继续说道:“需要说明的是,我只是一名中学生,文化知识与水平显然不够,观察问题的视点与深度都是相当有限。为了不影响本次汇报会的节奏,请有异议的领导、老师与同学会后指正。”
会场上立即有人交头接耳。这位同学的意思是他说话时不要人打岔?包括领导也不要打岔!这学生太放肆,太不像话。什么,这就是联考高一年级全市第一的学生?光学习好有什么用,学习好还得品行好。二十一中果然是烂校,偶然出个学习好的也跑不了混混本质。
吴烟与李秀英是何等的耳力?将这些怪话都听在耳里。只气她俩银牙暗咬柳眉倒竖,急切间找不到一个好办法来惩治这些说怪话的人。
张秋生却一点不生气,继续侃侃而谈:“我在想,怎样开始向各位领导、老师及同学们介绍美日韩三国的文化呢?我们就从会议文化开始吧,刚好我们也正在开会。
首先要说的是日本的会风非常不好。开会时下面的人叽叽喳喳家长里短,声音比台上发言的人还要大。”
张秋生的声音并不大,但直往每一个与会者耳朵里钻。张秋生的眼睛似乎谁都没看,但每一个与会者都觉得他正看着自己。会场里安静了下来,大家开始认真听报告。
“这一点日本大大地不如我们。好像记得还是在四十年代,我们的一位伟人就批评过某些人:有些同志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台上不说台下乱说。当然这只是大致的意思,准确的话我背不上来。
我们在伟人的指导下当然是很好的了。韩国在这方面也不错。人们普遍认为,开会时随便乱说话,中途溜号,提前退场,不断上厕所,打瞌睡等等是不尊重发言者的行为。
韩国人却认为这是不尊重他自己的行为,这些人是公然宣告自己是素质低的人,是愚蠢和不称职的人。正像随地大小便,侮辱的是他自己。这儿有日本人与韩国人,可以问问他们,我说得对不对?”
李满屯与孙不武暗暗叫爽,这两个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见张秋生指桑骂槐地训了台下领导一顿,也不甘落后。孙不武立马转身对着三个日本学生,用日语叽哩呱啦地将张秋生的话翻译了一通。
孙不武与李满屯在日本学了一点日语,凭他们的能耐学一门语言并不难。虽然时间短了点,学得还不怎么地道,但考个四六级没问题。尤其是在外行听来,口语还真像那么回事。
日语让孙不武抢去了,李满屯连忙用英语给几个美国同学翻译。美式口语他俩是下过苦功,李满屯说时那语速、语气与神态几乎与美国人没什么分别了。
毕竟是教育系统,台下高水平的英语老师还是有那么几个,也有一两个懂点日语的老师。这时坐在他们附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望着他们,意思是问这两个学生说的怎么样。
以小平敬一为首的三个日本男生觉得很冤。这个冤他们还无处去申诉。来的时候张秋生就已经跟他们说好,他张某人在汇报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表示赞同,张某人说的都是对的。如若不然就请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从此不准踏进麒林市半步,否则打断他们狗腿。
大彦完造汉语很好,另外一个叫直不隆的汉语也马马虎虎。但见孙不武用日语和他们说话,知道他是要秀日语。于是,三个日本男生不断点头,哈依、哈依不断地称赞张秋生说的对极了。
美国这次来的不用说肯定是切尔森、费拉得、史蒂文三个搏击爱好者了。这三个都是精明主儿,不用翻译都知道张秋生刚才的一段话是在骂下面的某些人,那些对他们这些站在台上的同学不怀好意的家伙。
切尔森用他刚刚学的还是非常生硬的汉语说:“嗯,张说得非常对。那些开会时,做,做,怎么说呢?开会时做小动作,比如在下面说话,老是上厕所,中途溜人,提前退场,等等等等,都是不礼貌,没素质,总之就是狗屎。”
祁汉明及教委的一干领导现在感觉真不是个滋味。台上的这些中外学生明显就是在骂他们。依照惯例在场面失控时要让领导先走。办公室主任也是打算这样做。
祁汉明摇摇头。中途溜号提前退场就是愚蠢的不称职的,就是没素质的甚至是臭狗屎,他可不想当臭狗屎。他得在这儿表现从容大度,显示出他的高素质。化被动为主动,变不利为有利。这是考验为官者主政能力的重要时刻,他不能走。
孙不武与日本学生对话完毕,再面对台下说:“日本同学很不情愿的承认了,在他们那儿确实存在这些不文明的现象。不过嘛,大家知道,日本人的德行就是死不认错。他们虽然承认了开会时的种种不良现象,承认这些现象极不文明极其没素质,承认有这些不良行为的人其实是人渣,是混入干部队伍的败类。这里插一句啊,干部这个词就是源于日本,我们有一句说一句。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地说他们那儿没太监,自古就没太监。”
孙不武说太监这个词时眼睛直盯着办公室主任。张秋生这时插嘴:“孙不武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们日本人这是针对我们说的啊!你就不能当场驳斥他们,说我们早就废除了这制度?”张秋生说这话时也是不断回头看着办公室主任。
孙不武大叫:“说了啊!可是他们说形式上虽然废除了,可实际上还深深保留在一些人的头脑里。他们也承认这种人很少,毕竟很少有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