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华当时就忍不住爆粗口,草尼马比的。分明是公款旅游,还美其名曰增强爱国主义热情。分明是抢都抢不到的好处,还希望积极参与。假,假得恶心。
地球人都知道,刘萍那个女人大手大脚,从来不拿钱当钱。全校有一百多教师,加上家属恐怕要超四五百人。凭刘萍铺张浪费的德行,这一趟没有四五十万拿不下来。如果游玩的时间再长点,恐怕要上百万。
尼马,有钱瞎糟践,都不知道赞助学校。你赞助个十万,也只占这次旅游的百分之十。哪怕赞助一万也是好的,不,只要三千,将期末考试糊弄过去。
你们这是在故意寒碜我,故意气我。好吧,算你们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办公司的鬼点子都是张秋生出的。张秋生已经被我开除了,哈哈,真开心。即使没打击到他的根本,让他去了医大,可他再也回不来二十一中了。
马上我就要继续开除梁司琪,我要彻底端掉你们的老根。没有张秋生,没有梁司琪,加上刘萍的大手大脚铺张浪费,要不了多久你们的公司就得垮台。
第三节下课铃响了。周文华看见梁司琪从高二四班教室出来。他立即站到楼梯口等着。梁司琪的办公室在三楼,必须从这儿过。
见到梁司琪上来,周文华对她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梁司琪心想,来了,他还是没忍住。这人只配干秘书类型的工作,不能当一把手。这两种人的城府都要深,但又全然不同。
秘书的城府深,主要在嘴上。对领导的事守口如瓶,攻于心计,肚子里面打官司。一把手的城府深,主要在手上。除非不下手,下手就一击必中。
梁司琪心里评价周文华,嘴里却在说:“我下面还有一节课,有事就在这儿说。”反正就这么回事,没必要去他办公室。
周文华嚣张地说:“你已经被学校除名,无需上课了。请你尽快调动新单位,本校从这个月起停发你的工资。”话说完,周文华觉得终于出了一口郁闷之气。做为领导,处罚人的感觉真爽。
哦,请将文件拿来,别忘了签收簿。梁司琪平静而又轻松地对周文华说。
周文华急匆匆地回自己办公室拿来文件与签收簿。刚刚出了一口恶气的心情又感觉不对,梁司琪没有一点害怕。难道早就知道我要开除她,新的工作已经找好?处罚人却没得到预期效果,周文华又觉得堵得慌。
梁司琪一边签字一边说:“干了十几年的教师,早就想换一个工作了。现在流行下海,我也准备弄个经理干干。嘻嘻,恐怕很好玩。”
梁司琪哪怕骂他一句,甚至将手上的教材作业本都砸到他头上,都没现在这样笑嘻嘻的样子让周文华难受。她母子俩没一人将他的处罚当回事。这是对他权力的蔑视,对他本人的嘲笑。
周文华再次的郁闷,再次的憋屈。他站在窗口发呆,思维一片混乱,只感觉心脏强烈的跳动,呼吸困难肺都要气炸了。他想砸东西发泄心中的愤懑,以往生气都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没东西可供他砸。
这两个月茶杯不知被砸了几个,椅子也砸坏了只剩三条腿在那儿。玻璃台板也被拍破了,连电扇都被砸坏。还因没钱,无法重新更换,连修都没法修。
窗口下面,梁司琪正开过一辆崭新的奥迪,将车停在楼下人就上了楼。
不知这车是她自己家的,还是学校公司给她配的。简直是奢侈!教委都只有一部桑得拉,是祁主任的专车,其他副主任都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