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孙子与李满屯这些人根本就说不到一起,这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与二孙子这样的人说话,真正叫鸡同鸭讲。价值观不同的人在一起,根本无法沟通。
李满屯这些人不靠谱就在这儿,明知无法沟通他们照样胡说。他们都被张秋生传染上了话痨病,抱着电线杆都能说上半天话。只要有人听,管他能不能说通呢。
李满屯说:“二孙子啊,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妞是要亲自泡的。并且要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唉,跟你这个榆木脑袋也说不明白。这么说吧,瓜要亲手种的才甜。花钱买的就要差点。自己滚过来的呢?那是妖怪,不是瓜。”
孙不武又跟着说:“要是认准了有身份有地位而滚的瓜,那就是黑带十段的妖怪。黑带十段的妖怪,我的乖乖,千万不能沾边。妖气太重,很伤人的。”
李满仓是兄弟中最懒的一个。五千还没到一半,他就将杠铃放下,休息一会先。正坐在花坛沿上擦汗的他,这时也插嘴说:“哎呀,妈呀。黑带十段的瓜妖,可乖乖不得了,那妖气是绿色的。还专门瓜瓤给别人吃,瓜皮给自家人当帽子戴。”
李满斗与李满升也驮着杠铃,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站起来,嘴里还你一句我一句地胡说。从黄瓜到苦瓜,从瓠子到葫芦,从冬瓜到西瓜。
晕,真的晕,二孙子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想刚才是说什么,怎么就扯到瓜上面去了。
不过,二孙子还是打听到了。李满屯几个驮杠铃压腿,根本不是锻炼,而是被老师罚的。起因就是他的那盘录像带。被派出所抓,是因为有人告密。
后面的事就不说了,二十一中的学生没人为李满屯他们保密,个个都是大嘴巴,将整个事件都说得一清二楚。二孙子算明白了,李满屯不让他暴露家庭背景,就是怕学校知道。
学生怕学校怕老师,二孙子不怕啊。不当学生已经两三年了,现在也没工作单位,他没得怕。
二孙子带着几个人找到汪成浩家,先验明正身:“你是汪成浩?”得到汪成浩点头承认,立即十耳光抽过去,然后再说话。
二孙子自从被张秋生用鞋底板抽耳光之后,也学了这一手。不过他是将鞋先脱下来再抽。
二孙子用鞋指着汪成浩,大声咆哮:“老子看个录像,啊,你个杂花竟然告密。老子要将你嘴抽开花,看你今后还怎么告!”
辟里啪啦,又是十下。二孙子再咆哮,再辟里啪啦。如此反复,直到汪成浩一张脸变成紫茄子,然后边穿鞋边说:“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再来。告诉你,别想躲。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走到门口,二孙子又回过头:“对了,我姓桂,叫桂利湘。有本事,你去派出所告我!”二孙子在麒林市做坏事,向来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其实桂利湘这个名字,麒林市很少人知道,除非是他同学及非常亲近的几个人。大家在背后就叫他二孙子。当面根据各人身份不同,有叫小桂的,有叫桂少的,也有叫桂公子的。唯有二十一中的几个学生,以及与这些学生有关联的几个人当面叫他二孙子。
被鞋底板儿抽耳光,如此的奇耻大辱,汪成浩无法忍受。那天被李满屯吓死了,又被李秀英救活了,但没受侮辱。李满屯纯粹就是要杀他,这与鞋底板儿抽耳光是两码事。
汪成浩属天然贱的那种人。对领导,对有权势者,那是极尽巴结之能事。赵麻子说他老婆是厂长姘--头一点没错,甚至是大大的抬举他。他老婆压根就没有做厂长姘---头的资格,纯粹是领导的玩偶罢了。
汪成浩老婆与他一个厂,是食堂里的临时工。他老婆姓陶,叫陶桃。陶桃长得颇有姿色,丰---乳---肥---臂水蛇腰,皮肤白嫩,厂里小青年背后都叫她水蜜桃。
有一天厂长来食堂吃饭,看到正弯腰扫地的陶桃。透过领口,那深不见底的沟沟让厂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那浑圆挺翘的大屁股,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厂长吃完饭,出食堂门时对陶桃说:“过会儿来我办公室一下。”这是厂里的霸主,一手遮天的人物。陶桃凭女人的敏感,预知厂长要干什么。
陶桃害怕,又不敢不去。临时工,厂长一句话就可以叫她滚蛋。陶桃赶紧将这事告诉丈夫。如果丈夫不让她去,大不了卷铺盖回家。
谁知汪成浩毫不思索地就说:“那你赶快去啊!别让厂长等急了。”
从此陶桃就成了厂长的专门玩偶,召之既来挥之既去。做为回报,厂长将陶桃转成了正式工。仅此而已,其它好处一点没有。所以赵麻子骂他怂货,老婆陪厂长睡觉却一点钱都没贪污到。
也不是赵麻子一人骂,全厂职工都骂。天然贱都是这样,上媚下压。自己处于社会最底层,却瞧不起同样处于底层的人。面对权贵人士,却摇尾乞怜,向领导奉献自己的一切而在所不辞。
天然贱是马屁精序列中最差劲的一种。这事要是搁在资深马屁精身上,会是另外一种情形。领导看中了他老婆,当然是荣幸之致,祖宗坟头冒烟。但是,绝不会立即就范。必得推三阻四,欲拒还迎,欲说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让领导心痒难熬,费尽心机,最后才让他抱得美人归。
这样领导才会觉得这个美女来之不易,才会用心对待。这样才可以在领导那儿得到最大的好处。领导会将她当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