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利君......”云蔚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他昨天好像要指认我的身份,当时他和武藤谈话,商议投降的事情,我就在囚室外面,他也许是害怕我听到什么,所以和武藤来到了院子里。”
“然后,枪就响了?”耿朝忠问道。
“没错,一枪就打爆了赵利君的脑袋!”云蔚使劲揉了一下眼睛,“我也跟着出去调查了,大家一致确定开枪位置就在距离院子500米外的一株柳树上,很多鬼子脸都白了。大家都议论纷纷,说这个距离,就算宪兵队最精锐的枪手,也不可能百发百中,更不用说是在晚上了!”
“是挺厉害的,”耿朝忠面色凝重,“我怀疑,这是一种新式枪械,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种枪,那就厉害了!”
“嗯,”云蔚同样面色凝重,“对了,昨晚好像来了一个大人物,武藤跟他聊了很久,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长什么样?”耿朝忠目光一凝。
“没看见,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云蔚回答。
“嗯,”耿朝忠沉吟了一下,叮嘱道:“不管那个枪手是谁,这件事都到此为止,如果以后处座问起,你就说他被日本人杀害,明白了吗?”
“明白。”云蔚点了点头。
“嗯,”耿朝忠满意颔首,“无论赵利君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传出去对我们特务处的军心士气都是打击,所以我汇报的时候,会说赵利君坚贞不屈,日本人恼羞成怒将他杀害,这点,你能理解吗?”
“六哥,我完全理解,”云蔚连连点头,“人死为大,我们再往他身上泼脏水有什么必要?”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有剩下的那几个兄弟,你回去以后也多想想办法。”耿朝忠说道。
“好,”云蔚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后,迟疑着说道:“六哥,您以前教过我们,判断一件事的主使者,只要看看谁是最大得益者就明白了,只是,我怎么觉得.......“
“觉得什么?”耿朝忠目光闪动。
“这次赵利君被枪杀,最大得益者好像是我啊!”云蔚脱口而出。
“你想多了,如果是红党想杀赵利君呢?你不是说了嘛,这几天赵可桢跟特高课接触密切,很显然,赵可桢这家伙是想打入特高课内部,红党既然是这个目的,怎么会允许知道赵可桢身份的赵利君活下去呢?”耿朝忠摆手道。
“有道理,还是六哥您想得深远,”云蔚脸上露出敬佩之色,“看来,红党是要保护赵可桢的身份,所以才密谋杀死了赵利君,只是恰逢其会的救了我罢了!”
“嗯,你很聪明,真相必定是这样。”耿朝忠点头道。
“不过,这样问题就又来了,”云蔚却没有罢休,反而背着手在地上绕了几圈,“如果共产党想用赵可桢打入到特高课内部,那问题就严重了。我们要不要汇报给处座,请他裁决?”
耿朝忠眉头一皱,露出思索的表情,肚子里却暗暗叫骂。
人太聪明了真不是好事,不过,他要是不聪明,也打不进特高课内部啊!
耿朝忠的脑袋有点疼,低头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这确实是个新情况,我会汇报给处座。至于要不要向日本人那里揭穿赵可桢的身份,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千万不要妄自揣测,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云蔚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快走吧,你这次待的时间太久了,快点回去,免得日本人起疑心。”耿朝忠挥了挥手。
“好!”云蔚赶紧站起身来,一溜烟的走了出去。
耿朝忠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云蔚就是太聪明了!害的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
7月4日晚,南京。
“报告处座,北平发来电报,赵科长已经殉国了!”
一名收报员满脸肃穆的站在代江山面前。
“什么?!”代江山猛的站起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乍闻噩耗,代江山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悲戚之色。
赵利君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也是特务处前身“十人团”的骨干,这四年来,为特务处的筹备建立东奔西跑,也为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眼看着特务处越来越壮大,却这样死在了北平!
代江山的眼里露出几分悔意,早知道,就不让赵利君去北平了,躲在重庆也好啊!
“处座节哀,卑职先走了。”那发报员看代江山神色不对,赶紧知趣的退了下去。
代江山挥挥手,无言颓倒在椅子里。
不一会儿,王天木,唐纵等人得知消息,也都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处座靠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不由得也都心有戚戚然,几个人连忙走过去,出言抚慰。
“处座,节哀顺变。”
“处座,您也别太伤心了,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利君也是求仁得仁。”
“是啊处座,节哀顺变吧!”
代江山无力的挥挥手,吩咐道:“唐纵,你通知下去,给赵科长的家属送五千大洋,还有,上海没收汉奸的那几栋房子,挑一栋给赵家。”
“卑职明白!”唐纵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众人不由得都是一惊,处座这回的抚恤,可真是大手笔!
那五千大洋倒在其次,关键是上海的那几处房产,那可都是租界的房啊,随便一套都得七八万大洋!
而在场的诸位,每个月的薪俸也就200大洋左右,单凭工资想要买房,那也是天方夜谭!
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