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宋仲阳老会长,唐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年轻时,就曾拜师过无数名医大家,融合多种中医流派,甚至还学习过一些岛国、涵国的医学要义,常人都说三十不惑,在宋仲阳的三十岁,却已经称得上是中医的百科全书了。
而到他中年,迎来医术大成,不论在中药、针法、以及一些中西医结合的领域,每年都有新的研究成果公布,可以说,那几年的神州,是他以一人之力在推动着中医的发展。
如今,他步入老年,多次都想离开中医会,享受自己的天伦之乐,但每每提出辞呈,都会在中医界掀起一场震动,再然后,他只有留在中医会,才能够安抚民心。
虽说他现在在中医会是半隐退状态,也陆续有挑选新任会长的消息传扬出来,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在一天,中医会会长就一日姓宋。
所以当唐锐开口时,还是充满尊重的:“我师承玄门,流派的话不太好说,如果非要按现在的中医体系来划分,玄门应该是各大流派,都略懂一点。”
“玄门?”
听见这个字眼,这些名医们不禁相视一怔,接着,不屑的目光中更加写满鄙夷。
尤其听到那句各流派都略懂。
中医博大精深,只一种流派,穷尽一生都学不完,你还想全部精通么?!
就连宋仲阳都暗暗摇头。
“宋老,这玄门师承有什么问题吗?”
庞管家忍不住了,好奇发问。
别人还好,但宋会长被尊称国士无双,他一句话,分量还是极重的。
宋仲阳平静的说道:“玄门师承本身是没问题的,甚至可以说,这在中医史上都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传闻说,历史上唯一一位由医入道,羽化登仙的仙医,就出自于玄门,但问题是……”
盛赞到最后,话锋突然一转,并轻轻停住。
宋仲阳在观察唐锐的反应,倘若唐锐知难而退,他也就留人一线,不会把后面的说出来了。
然而,唐锐的脸色始终是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表现。
这让宋仲阳的目光越发犀利。
于是继续开口:“玄门医术早已失传,唯一算得上正宗的玄门弟子,正是我中医会内,四位副会长的徐仲景,而除了他的师尊,以及麾下三名弟子,玄门再没有什么传人,请问唐会长所谓的玄门师承,是从什么人的手中学来的呢?”
“这……”
庞管家没想到宋老会如此直白,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而宋老话音落下,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表态。
“真是说谎都说不到点上,报哪家流派都好,偏偏要报一家如此冷门的,你是觉得我们见识短浅是吗?”
“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要我看,你还是回去做个武协的小会长吧,就你这种满口跑火车的主儿,跟京城武协打一打交道,就被人识破你的真面目了。”
“庞管家,我不阻止你相信谁不相信谁,但建议你换个地方,病人需要安静,需要休息,总让他在这里打扰病人,不是个事儿啊!”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尤其是宋老,就这样放任他们说着风凉话,唐锐原本平静的心态,也逐渐来了火气。
脸色一沉,唐锐淡声道:“一直在拔高声调,打扰病人的是你们吧。”
“你!”
众医生被狠狠噎住,想要反驳,但又不敢大声言语,立刻一个个面色涨红,好不难受。
只剩宋仲阳还神态冷静,对庞管家说道:“在这里坐而论道毫无意义,庞管家,在场的不仅是中医会在京城的全部精英,也有我在西医界的几位好友,结合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已经从伤寒、滋阴、温补、火神四大流派,给出了几种不同的治疗方案,相信这一次,一定可以医好朱先生的病情。”
“恕我直言,这四种流派的医术对朱先生作用不大。”
不等庞管家开口,唐锐直接打断,语惊四座。
宋仲阳目光一冷:“你说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伤寒派的药方应该是炙甘草,白薇,龙骨,芍药,以及附子和生姜。”
“用药大胆一些的话,还会放入牡蛎,以白薇配附子,龙骨配牡蛎,两组主药,同时下症。”
“取附子温导浮阳,守而不走;白薇从阴中泄热,寒热互用。”
“思路是不错的,但这一剂龙骨汤最多帮病人阴阳调和,疏通寒热,并不能重塑他大脑内毁坏的神经系统。”
说完这一切,唐锐眼中跳跃出一抹戏谑之色。
狠狠的,再补一刀:“朱家要的,是病人醒来,你们却把他像是植物一样,堆满营养,这有什么用呢?”
一声质问,直接把宋仲阳的话堵在口中。
他怎么也没想到,唐锐不仅猜到了伤寒派的药方,还把这其中的弊端说了出来。
而提出这道药方的两位伤寒派中医,此刻都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唐锐也没给他们辩驳的机会,目光一扫,继续说道:“至于这滋阴派,多半是用了香附、郁金、赤芍、法夏、知母、连翘等十余种中草药,这药方在煎熬真阴,滋阴降火方面确实具有奇效,但还是那句话,病人的症结在于神经系统受损,你们不能把断裂的神经连接起来,一切药方都是枉然。”
这一下,滋阴派的三位中医也哑火了,深埋着脑袋,一言不发。
“而另外两派,温补的方子会挑选熟地、鹿角胶、泽泻、炮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