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尉迟芬芳意识到蛇离她的脸已经只有几寸的距离时,她默念了一句:“姐完蛋了!”

千钧一发之际,邢军生的棍子挡在了她和蛇头之间,蛇猝不及防,脑袋一下子碰到了棍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还没等它恼羞成怒喷出毒液,邢军生已经伸出左手捉住了它的七寸,蛇猛地扭过头,想要咬他的手,邢军生的手用力向地上甩去,蛇头碰到了泥土,还没等它再次抬头,邢军生已经伸脚死死地踩住了它的脑袋。

然后就是用力掐,再用力掐,直到手指穿透了它的皮肉,腥臭的蛇血冒了出来。

但是蛇的身体韧性太大,邢军生又不确定它究竟有没有死透,不敢抬起脚给它留出攻击的机会,只好继续用力掐。

“噗嗤!”尉迟芬芳终于从呆滞状态中醒来,忍不住笑出声儿。

“喂,你不帮忙,还有心思笑?”邢军生不满地嘟囔。

尉迟芬芳终于去找了一根解释的藤条,缠在蛇的脖子上,用力勒断了它的身体。

直到弄死它之后,两个人才看清楚,它原来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俩人不禁都后怕起来,尤其是尉迟芬芳,死亡原来跟她相距不过几寸的距离。

“喂,你刚才干嘛不用你那钢丝牙?那可比藤条结实方便的多。”邢军生不满她的磨蹭。

“你想我以后每顿吃饭的时候都呕吐么?这么恶心的东西,要是我用钢丝牙弄断它,这辈子恐怕我也不想再把它放进嘴里了。”尉迟芬芳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就不信,哪天你要是被敌人俘虏了,就不会用钢丝牙勒断敌人的脖子。”邢军生小声嘀咕。

“哼,到时候再说吧!”尉迟芬芳扭头朝前继续走。

剥了蛇皮,划开蛇的身体,放干净它的血,然后用树叶子擦干净血渍,再用一种尉迟芬芳认识的麝香草涂满蛇的身体,邢军生就把蛇缠在腰间带上。

“喂,你真的打算吃它?”尉迟芬芳皱着眉头问。

“如果你有本事弄到更大的猎物,我们自然可以不用吃它。不过按照眼下咱们的状况,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遇到大型动物,咱们最好还是溜之大吉。不然,被吃掉的很可能就是咱俩。”邢军生说,尉迟芬芳不再反驳。

趁着天色还亮,邢军生开始动手找吃的。这片林子里,他唯一认识的无毒又能吃的,就只有竹笋了。

虽然他们也看到了不少蘑菇,但他都不确定有没有毒,只能忍痛放弃。至于那些灌木丛上的果子,他也不敢随便乱摘,生怕哪种会有毒。

最后,还是尉迟芬芳想到了一个办法,盯着蚂蚁,只要蚂蚁啃噬过的果子,肯定是能吃的,或者说,掰开果子看看,里面有没有虫子,有虫子的,就留下吃。

“虽然这么做恶心了点儿,但起码能保证咱俩不被毒死。”尉迟芬芳这么说着,胃里一阵阵作呕,想到今后的一天或者是若干天,都要吃被虫子啃过的东西,想不恶心都难。

黑夜来临之前,他们摘到了十几只虫子啃过的不知名的野果子,挖到了一片竹笋,再有就是那条死蛇。

之前搜干净了他们所有的东西,唯有打火机似乎被忽略了,又或许,这是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人类区别于野兽的东西。

这次带着打火机其实真心是凑巧的,之前邢军生去镇上小卖铺买 吃的,教官总让他帮忙买烟,一来二去,跟卖烟的老板娘熟悉了,每次买烟的时候,老板娘总会免费送他一个打火机。

这一次送他的打火机上面,贴着一个女影星的剧照,她的嘴唇跟乔炎炎长得很像,所以他就自作主张,把这只打火机留下了。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尉迟芬芳负责搜集干燥些的柴草,以备晚上熏蚊子用,当然,野生动物如果闻到这种烟火味道,也会自发地走远。

走了一整天的路,又经历了眼镜蛇的威胁,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尽管如此,邢军生还是决定遵循教官的教诲,两个人轮流守夜。

上半夜他守着,这是最难熬的时候。躺在柴草旁,闻着刺鼻的烟雾,他默默地想念着乔炎炎,回想着他们小时候的一点一滴。

说实话,在三年级以前,他是很讨厌这个女孩子的,她总是喜欢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得好像文革时的小将。

当然,她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她喜欢帮助那些弱小的孩子,尤其是见不得男生欺负女生,他与她结怨,起源于他欺负苏琦钰。

那时候苏琦钰真的很漂亮,当然,她现在也还是很漂亮。只不过小时候的苏琦钰漂亮却又傲气十足,见了他们这些男生,总是爱理不理的。

所以,他就喜欢欺负她,诸如把她的辫子绑在椅子背上,或者往她抽屉里塞只癞蛤蟆之类的。

苏琦钰每次被欺负了,总是尖叫着哭泣,然后乔炎炎就会冲出来打抱不平,斥责他,在老师跟前告他的状,否则,他也不会把她引到防空洞里去的。

想起自己当初干的蠢事,再想想后来对她的喜欢,他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命运的巨手在捉弄他。

如果一开始他知道他会喜欢上乔炎炎,那么他肯定会从小到大一直对她很好很好的,只可惜命运总是不尽如人意,在他猝不及防时,送来了姜文涛。

他们俩现在怎样了?没人告诉他,他也不敢去问,甚至于不敢去想。

他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够当上将军,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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