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
底下的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的声音都略带颤音。
一个个的奏折摆在桌子上。
边疆动乱,这些朝臣们一个个的不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是牟足了劲的来试图找别的茬。
不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那几个喝花酒的倒是安静了不少。
战报一个紧跟着一个来。
没了裴佑晟的带领,斗气明显的降了不少。
若是持续这样下去的话,城门失守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了。
裴佑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闭门不见。
他是打定了注意要逼着我低头。
“公主,都派人去过了,但是那几个将军都说身体不适。”
这边才打发了,那边绿柚进来,愁眉苦脸的说道。
普天下,我就不信除了一个裴佑晟之外,就没别的人了!
可谁知道,我让绿柚去找的那些人,几乎都是推脱说身体不适,或者是年纪很大了,如出一辙的敷衍理由。
“我这王叔还真是好本事,一句话的事,就让这些人这么听话。”
我忍不住冷笑的说道。
情绪更糟了。
战报连连,这才是一两日的功夫,最边的疆土已经是失守了。
这斗气的成本未免太高了点。
他沉得住气,但是我沉不住了。
“摄政王现在在哪里?”
奏折越是看越是烦躁。
我手里的毛笔一拍,墨汁飞溅到奏折上,晕染开来。
绿柚迟疑道:“在狩猎呢。”
狩猎?
“走!”
若是再僵持不下的话,什么恩怨情仇的都没存在的意义了。
狩猎场内。
裴佑晟懒洋洋的骑在马上,一身黑色的狩猎时候专门穿的衣服,头发也是束起,面容凉薄冷淡,带着迫人的气势。
手里拿着弓箭,上弦松手,一气呵成。
不远处的兔子蹦跶了几下,就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他背着的箭还剩下一支。
我提起裙子,翻身直接跃上马背。
挥鞭冲着裴佑晟的位置过去,横冲直撞的。
在马上就撞到他身上的时候,我身体绷紧,勒住缰绳。
马仰首嘶叫,堪堪的停住。
几乎是贴着他而来的。
“王叔,好雅致。”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哪怕做过一段时间的露水夫妻,可照旧是没什么感情。
尤其是中间隔着欺瞒和国破家亡,我更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原谅他。
我的手死死的攥着缰绳,几乎是要勒到肉里了,才逼着情绪稳定了下来。
裴佑晟掀起眼皮,依旧是不咸不淡的。
半点都没不安和惊讶的情绪,似乎早就料定了我会来。
我不谈公事,夹着马肚子,驾马跟他齐平前行。
“嗯。”
他嗓音还是极淡的。
拿出最后一支箭,搭上,弦松开,箭嗖然的从我耳边擦过。
我甚至都听到了呼啸的从我耳边过去的风声。
那么一瞬间,我心脏骤然的停歇。
若是我稍微侧头的话,只怕脸就被划伤了。
最后一支箭没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才收回,弓被扔到一旁。
被早就候着的人给接住了。
看着他神情淡然的样子,我甚至都怀疑,刚才贴着我耳朵过去的箭是不是我的幻觉。
耳膜里全都是扑通的跳动的声音,无限的放大。
他的眼眸冰凉,没丝毫的歉意。
我甚至都不怀疑,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都想要动手杀了我。
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问的。
“你想杀了我?”
我勒紧了缰绳,侧头看着他。
他身上穿着的从来都没有很多繁复的花纹,更多的则是最简单的样子。
偏偏同样的样子,在他穿起来却格外的有气场。
“长安,你贵为帝姬,高高在上,一呼百应,没人会敢杀了你。”
他不急不慢的驾着马,折断了一根树枝,停在我面前,勾起我的下巴来。
树枝不算是很粗壮,我下巴被轻而易举的抬起,看着他的眼睛。
帝姬?
我听到这称呼,才忍不住的大笑出来。
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叔,您是在说笑话吗,您见过谁家的帝姬,会活的这么窝囊,还不如您一句话的号召能力强呢。”
多少的,我都带着些个人的感情。
那几个将军,尤其是绪家的,都是走的比较近的,可谁想到,新皇登基了,拉帮结派的动作反而是更大了。
树枝被他丢掉,可他却还是靠着我很近。
裴佑晟像是失去了兴趣,手一挥,手里的树枝都被扔到了地上去。
孤零零的,灰扑扑的。
若是不说起来这个还好,一说起来这个,我就忍不住尖酸刻薄的嘲讽。
“既然王叔身体好了,那还不如继续报效祖国呢,守护百姓们不是您最喜欢的事情吗。”
在我这么久对裴佑晟的认知中,他哪怕什么都不在乎,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们处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激将法对我没用处,长安,你该学点别的办法了。”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弧度很好看,只是浑身都散发着低沉冷浓的气息。
浴血而来的气势,可不是一把就能比拟的了的。
“长安,一次可以叫做无知,第二次可以叫做傻,可是第三次的话,我就没这个耐心在这边等着你了。”
他靠的我很近,不至于贴着耳廓说话,但是每个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