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需要什么凭证,摄政王才肯不插手?”齐言继续追问。
都顾忌这是白府,说话的戾气都压抑着,但是依旧不愉快。
裴佑晟脸上没甚表情,只道:“你应该很清楚,没有。”
他的眼皮微垂,看着地面,地上有些很小的血珠滚下去,绽放出小小的花朵。
我看了他一眼,他紧攥起来的手指缝里,有很小的血滴。
也不是刀枪不入,也不是铁臂铜身,原来他也会受伤,也会有狼狈的时候,我在想。
这一次的争执还是不欢而散。
最终谁也没跟着,而是暂时留在了白府内。
白府内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这是我从小混到大的地方。
十三几乎隔三差五的来,每次来都是先探进脑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到底在不在。
然后欣喜的露出笑容,还未等说话,跟在她身后的庞然大物突然钻出来,冲着我奔过来。
一头白虎,几乎踏破风而来,直接把我扑倒了,使劲的拿着那大脑袋拱我,亲昵小心的收起爪子,依旧是那傻乎乎的样子。
“你瞧,阿姐,都在想你呢,若是长行回来看不到你的话,指不定会哭鼻子。”
一说起来长行,小姑娘的鼻子就皱起来,满是愤慨的说:“阿姐,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多过分,上次我只是去听个小曲,他就拿着柳条抽我的手。”
“忒不是人了,你看,我的手还红呢。”
十三委委屈屈的伸出手来,在伸出来之前,偷偷地用手心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硬是蹭红了才摆在我面前的。
圆滚滚的大眼睛还望着我,头发也刻意的梳成原先的发髻,同样圆滚滚的,像是小时候那样柔软可爱。
“唔,这样啊。”
我有所思的点点头,懒洋洋的靠在榻上,说:“这么过分,那不如给他娶个妻子,这样的话他忙起来自己的事情,就没空欺负你了。”
果然,十三一下子着急了,“那可不行,他这个臭脾气,祸害哪家姑娘啊,并且这个年纪,恰好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他去想些儿女情长的,那可不行。”
我看着她急的脸都有些红的样子,忍不住弯眉笑了。
十三偷偷地觑了我一眼,霎时就明白了,薄薄的脸皮一红,恼怒着就往我身上钻,白虎安安静静的趴在一旁,时不时惬意的摇摇尾巴。
如此安逸,我甚至有些恍惚。
“若是有朝一日,他负你,怎么办?”我问。
十三的身量还没拔高很多,依旧能跟原先一样热热络络的靠在我怀里,挽着我的胳膊,闻言茫然抬头。
肯定的说道:“不会。”
“就算是会,那我就找十个八个的,比他更多。”
十三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又哼哼唧唧的说:“阿姐是因为摄政王吗?”
“他一直没再娶,没有人敢把自家姑娘送过去。”十三搂着我的胳膊,说起来这些话的时候,甚至都忍不住的打了个战栗。
似乎想起来很不美好的事情,能够让十三牙齿都打颤的,那应该不是多美好的事情。
我难得起来了些兴趣,看着她。
十三撇嘴,不情不愿的说:“这可不是我故意打听的,这是我听来的。”
“有好点的想爬床的,后来被绞了头发送到尼姑庵说清心去了,还有糟糕点的,在摄政王沐浴的时候,提前在里面等着。”
十三凑到我耳边边上,很小声的说:“听说摄政王看到了之后,直接转身走了,顺便还给她送进去几只狗,说是怕她孤单,给她做个伴。”
然后十三嘀嘀咕咕的,“这倒是不杀人了,但是每次都这样,谁家受得住啊,把自己的好姑娘送过去就是为了受糟蹋的,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动心思了。”
不杀戮。
我突然想起当初我还在摄政王府的时候,那时候很多想破脑袋,用尽心思把自己女儿送进去的也不少。
那些莺莺燕燕的,都各有特色,妩媚清纯,应有尽有,甚至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的心动。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想要靠着下药,到最后直接被斩杀了,连带着尸体一起被原路送回去。
那时候的手腕也是强硬血腥,几乎毫不留情,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他傲视一切,从来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
如今的确是比之前好多了。
十三还在碎碎念的,我恍惚了一会儿,就听到十三自己嘟囔。
“听说他开始礼佛了,一个手上沾满了血液的罗刹,竟然还能礼佛,这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啊。”
“阿姐,我都不敢信,不过从你走了之后,他的确是变了好多,在战场上也更加丧心病狂了,每次浴血归来,都满身煞气,庆功宴也不来,直接就去他的小佛堂里。”
话突然停住,十三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才想起来我跟裴佑晟之间的关系,强行开始说些别的事情。
我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裴佑晟的事情,听来的不尽相同,但是却大差不离,这几年他的确是变了。
并且日日在悬崖边上搜寻,甚至还亲自下去过,他不近女色,浑身的冰冷阴沉已经让所有的少女都歇了心思。
一晃,这么几个年头过去了。
“阿姐,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十三很小声的问我,就像是鼻子里哼哼出来的动静。
手拉着我的袖子,不等我回答,又迅速的补充说道:“你若是不愿意,他肯定强迫不了你什么,虽然现在我还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