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夏的心里,突然升出漫无边际的恨。
因为是太过在意的人,所以这样的失望,她根本承受不起。
黎初夏用力的闭了闭眼,压抑下胸腔里血液翻腾的味道。
她直直的看向陆北野的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让我等你的话。”如果不说,她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点。
“我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了。”男人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旧那么不冷不热的道。
“……不记得了。”黎初夏垂下了眼眸,低低地重复了一句。
很讽刺不是么?
她记了整整两年的话,这个男人却早已忘记了。那她还铭记在心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陆北野看着黎初夏垂下来的眉眼。
这个角度,他能看到黎初夏密长的睫,精致小巧的鼻,以及形状完美的唇瓣。
不得不说,黎初夏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但,她于他而言,只是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就算长得再好看,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陆北野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脸担忧的傅瑶。
他淡淡地收回视线,低冷地道,“黎小姐,我不太记得曾经对你说过,或做过什么了。很抱歉,我向来对无关紧要的人或事,不怎么上心。不过,以我和黎小姐交浅的程度来看,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语。”
“交浅?”
黎初夏忍不住笑了出来,唇角艳丽的弧度充斥着嘲讽而凉薄的意味,“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胡编乱造,妄图接近你的手段?”
“……”,男人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并没有否认。
“陆北野,我也觉得我们挺交浅的。但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去胡编乱造这种东西。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黎初夏突然觉得,没有继续再和这个男人周旋的必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男人想要冷淡她,与她撇清关系的举动,她都看得分明。
既然这是他想要的,那她,尊重他的决定。
在下一首舞曲开始之前,黎初夏已经适时退出男人的怀抱。
她站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男人英俊冷然的脸。
还是那样一张熟悉的脸,可黎初夏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曾经。
“就这样吧。”
黎初夏在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她仰头,一口气喝下。
香槟顺着她的食道流下,带着一股热一辣而清醒的疼痛感觉。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胃部灼烧的感觉更加强烈,还是心底的那一抹委屈不甘心,更加令人难以忽视。
此刻,她清楚深刻的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不再关心她了——
他明明知道她不能喝酒,可他还是无动无衷的让她喝了。
她想,她那不切实际,旖旎的,愚蠢的梦境,也应该醒了。
做了整整两年的梦,早应该醒了。不是么?
黎初夏安静地把酒杯重新放回服务生的托盘上。她也不再看陆北野,就这么径自转过身,饶过舞池翩跹旋转的人群,朝大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