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这道铁骑车轮海,就将五百名战士砍杀当场。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在死前都至少中了十余刀,怒睁双目,死而不瞑。
高翔的一只手被砍断了,颈部的大动脉冒出汩汩血泉。
然而在他失血而亡前,他已经倒在了吐蕃军队的马蹄下,被生生践踏而死。
“混蛋!!!”
李行周狂喝,眼中血泪斑斑。
他的身上至少中了五箭,若不是那件金羚牛皮甲正好穿在他的身上,此刻怕是已经倒下。
“李学士!”
身旁是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正是林云。
李行周理都不理。
他奋力一qiang,正刺中一个呼啸而来的吐蕃胸膛,将他挑上半空,然后重重抛落,转头大吼道。
“再上一百个人,一定要给大家撕开一条缺口出来!”
“这样不行的,李学士!”
耳旁突然响起异议。
李行周一楞,隔开凌空射来的一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怒啸道。
“林云!你敢违抗军令!”
林云高声回叫。
“李学士,吐蕃军队用的是车轮骑战法,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只有长矛重装步兵才能破!”
“可咱们没有重甲步兵!”
李行周大叫。
林云的眼中升腾起一片高涨战意。
“李学士,难道没有重甲的步兵不是步兵步兵吗?”
李行周一呆,怔怔地看着林云。
“可你们现在穿得是皮甲,没有重装盔甲抵挡冲击啊。”
“没有甲,我们还有马。有好多兄弟的武器,依然是步兵长戈。这种长戈在马上作战极不方便,可是在地面上,却可以帮大家撑出一片天空。”
林云的话语中,带着濒死的决绝。
“李学士,就让我带五百个兄弟作战吧。我们一定能瘫痪掉这个旋转的车轮骑。只要他们停了下来,咱们就能杀出去。”
李行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你可知道,没有了马,你们就再无法逃过敌方骑兵的追杀。没有铁甲,你们可能会被吐蕃军队活活踩死。你们。。。。。。”
林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李学士,大唐男儿,死而无悔!”
李行周一声长叹:“谢谢。”
战场之上,容不下太多感情的宣泄。
下一刻,李行周已仰天大吼:
“持戈士兵,立刻向前方冲击一百米!下马结阵!全力阻挡抵旋骑突击,掩护我部突击!”
以马为盾,以身为甲,这五百名战士在这刻必须用他们的生命来为大家争取一条生命通道。
这条生命通道,注定不会时间太长,但只要可以容纳剩下的战士们通过就已足够。
林云,是第一个冲出队伍的,在他的身后,是五百名勇猛顽强的战士。
他们知道自己这一去,或许就再无生存的机会。
但是军有铁令,需要他们付出牺牲,他们就没有反对的权力!
五百名骑兵迎着箭雨与突击的吐蕃迅冲向那旋轮铁骑。
在即将撞上的一刻,他们纷纷跳下马匹,趋马前冲。
五百匹战马有效地迟滞了吐蕃们的旋lun gong击。
在战马的哀鸣声中,这五百战士分成两队同时杀向敌骑。
肩并肩站在一起,将手中的长戈同时以四十五度角戳向两侧来敌。
左右两侧轮转的骑队,下一刻同时撞在了这长戈组成的qiang林之上。
左武卫战士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狂喷鲜血。
但他们却誓死不退。
而吐蕃们的旋轮进攻,在这刻,却遇到了极大的阻碍。
他们在对方密集的qiang林下再无法前行一步。
一条微弱的缝隙,正在战士们用生命组成的防线上逐渐撕开,扩大。
如果可以的话,鱼泽布很想马上下令将这名可恶的汉人将军射杀掉。
可是此时吐蕃人和汉人已经混在了一起,弓箭手根本就无法下手。
吐蕃人不是职业军人,他们欺负弱小时凶悍。
可真到了战场上,却鲜少有吐蕃军队拼死一搏的勇气。
也正因此,鱼泽布不得不使出这个旋轮骑战法,以最大限度的挥吐蕃们卓马术的特质。
说白了,这帮吐蕃就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
然而,林云的建议,使得吐蕃们的车轮骑战法出现了一道裂纹。
要是正规军人来使用这种车轮骑战术,他们必定会不顾死伤也要强行冲开冲垮这支五百人把守的通道线。
吐蕃士兵却不行。
鱼泽布曾经在训练时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持骑兵的高运转,以保持巨大的杀伤力。
这个命令,在吐蕃们的执行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
你不是要我跑起来吗?行,我跑。我绕开这帮拦路的小子跑还不行吗?
缺乏拼命的勇气,自以为是的聪明和天性的阴奉阳违桀骜不逊的性格,使鱼泽布的指挥出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原本严密的车轮骑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这条裂缝将左右两支旋转盘绕的骑队分成了两个方向。
里层旋转的骑队,开始更加的往里侧靠拢。
而外层旋转的骑队,则越向外散开。
两支原本紧密切合,可以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杀向对手的骑队,就这样越离越远了。
留出了中间一道狭长的缝隙和五百战士死守住的那条血色通道,构成一道狭长的十字空间线。
原本以割裂突围骑兵为主要防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