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的身后,参军将军刘韬,行军司马卢玉伦、行军长史封常德、中军将军薛慎惑、右军将军薛楚珍、鹰扬卫张弼、飞熊卫慕容顺、振武卫殷文山、宣武卫冉阳伯、平西军李行周也纷聚于一堂。
那一刻,薛讷缓缓道。
“后天一战,将决定我平西军命运之存亡,无论成败,我们都将永留史册。”
而吐蕃王旗下,朵代五卫和秋仓五卫也并列前行。
尽管还没到决战开始的时间,但是各自的部队却是在完全不同的气氛中度过。
紧张的战前准备是必不可少的内容,吐蕃军忙碌于调派兵员,观察地形,检查周边,布置基本防御体系。
平西军则忙于观察对方所做的一切。
先打输的总比打赢的要吃亏一些。
人家所有该干的事都干好了,自己这边临时抱佛脚,就只能让对手尽情查看,然后做出有针对性的安排。
于是战场两头出现了如此滑稽的一幕。
吐蕃军这边战旗飘扬,后面的士兵鬼鬼祟祟地打算做些什么小动作,比如兵力调动,哪边主攻,哪边主守。
平西军这边就不停地派出斥候,这边溜溜,那边看看,试图观察出其中猫腻。
吐蕃军内部的部队一忽儿跑到东,一忽儿又跑到西,平西军的斥候也跟着一会到东,一会到西。
吐蕃军在这一刻就象个蒙着面纱的少女,依靠不停地走位,移动,来躲避对手的视线。
而平西军这个身材灵巧的小矮子则上窜下跳,拼了命地要揭开对方的那层面纱,一睹真容,必要时还得在那张脸上亲上一口。
有趣的是吐蕃军到如今还在和清理战场较劲,前面的人在做战争准备,后面的人还得继续打扫卫生,前方阵列完整,旌旗飘展,后面大军散乱,尘土飞扬。
基本可以肯定,在开战之前,吐蕃部队是得不到完整的休息了。
如今两边都在利用时间未到,不得仓促开展的机会,做着各种准备。
两边的斥候队就算是碰上了面,也只是远远地看上几眼。
彼此不做近距离地接触,避免提前引战火。
各地方部队的指挥官,基层军官更是纷纷亲临前线,一个个站在马上观察对方的布置,试图从中找到胜利的契机,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带来更多的胜利把握。
他们恨不能直接跑进对方大营里,一个个握着手走访一遍才算安心。
至于高级作战指挥官们就更忙了。
两方都在根据对面的情况先是观察,然后是分析,最后开战前总结会议,布置明日决战计划。
薛讷这边固然是计划周详,未雨绸缪,仁钦岗也同样现场决断,雷厉风行。
硕大的中军指挥大帐里,双方各数十名战将济济一堂,往外面一站,个个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薛讷慷慨激昂道。
“自吐蕃军入我大唐以来,惶惶如丧家之犬,在我大唐境内四处流窜,害我黎民,毁我家园。今日仁钦岗小儿,终于不再行那犬伏鼠匿之道,宵小卑鄙之术,敢站出来与我军一决胜负。此为我吐蕃消灭平西军之最佳时机,诸位当奋勇力战,克敌制胜!”
这一天,吐蕃军终于完成了清扫战场的工作,疲惫已极的他们早早进入了梦乡。
大战将至,每一名战士都需要有充分的休息,如此才能保证第二天的体力。
而在他们的对面,平西军的将士则围着篝火,以剑击盾,吟唱那古老的战歌。
悠扬的歌声飘荡着进入敌人的营地,唱响那生命的**,面对大战,他们无畏无惧,笑面相迎。
......
吐蕃大相尺带珠玉迷迷糊糊间,也不知睡了多久.
忽听得耳畔喊杀声大作,锣鼓齐鸣,鼓号喧天。
他打了个激灵,一翻身坐了起来,这下听得真切。
耳旁若炸响的惊雷,奔走的呼号响彻天空。
“袭营了,袭营了,平西军袭营了!!!”
什么?
薛讷竟真敢夜间袭营?
尺带珠玉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虽说早先就有了些心理准备。
但此刻真正事到临头,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来不及穿衣服,就象一只愤怒的公牛般冲出大帐。
眼中所见,周围的士兵正纷纷奔走呼号,火把统统亮起,火光蔓延成片,绵延到数十里外。
到处都在大叫大嚷,也到处都有士兵跑来跑去,周遭闹烘烘乱成一团。
看来平西军的人还没有冲到这里,尺带珠玉安了点心,他红着眼疯狂大叫。
“亲卫队!我的亲卫队在哪?”
数百名士兵急冲冲奔了过来。
“大相,我们在这里!”
“平西军呢?他们人呢?”
尺带珠玉狂喊。
“不知道,警报一响,我们就起来了,但是没看到平西军的人冲过来。”
有士兵高声回答。
“妈的,混蛋!我需要有人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们几个,去前边看看情况!快!”
尺带珠玉大吼。
慌乱仍在继续,但是随着各级将领一一从帐中冲出,对下属士兵大声喝斥,组织人手,纷乱的局面渐渐得到了改观。
士兵们开始重新组织队伍,排成序列,做好战斗准备。
过了一会,一名士兵飞马回到尺带珠玉的身边,跌下马来对着仁钦岗大叫道。
“回大相,没有看到平西军的人冲过来!”
“那刚才这么乱是怎么回事?”
“回大相,睡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