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冰冷,李行周却觉得盔甲里面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大张着嘴喘气奋力带兵冲锋。
此时他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恐怕。
剧烈运动之后感觉头部缺氧还有些昏,来不及多想只顾着厮杀去了。
大熊凑准前方一枝最高的吐蕃旗杆带着朴景泰等人杀将过去。
这也是整个左翊卫战力两个人了。
大熊一斧劈下,那抗旗的吐蕃军士将旗杆深深cha jin地面软倒下去。
木杆上被手抓出一道血迹。
“砍倒!”
大熊大喝一声。
朴景泰遂一刀劈向旗杆,那旗帜便歪倒下去。
旁边刑君牙的急忙接住。
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急不可耐地收旗……
这玩意好像是王旗,缴获了那就是黄灿灿的黄金和威风的官帽!
几乎是瞬息之间,吐蕃军人海就大乱起来。
王旗一倒连中军都给端了士气立刻跌到了冰点。
王旗的被砍,成为这场战事吐蕃军走向末路的重要转折点。
士气因何而来,士气因何而去。
凡事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后路军八万大军向后离开,前线战场则陷入一片疯狂杀戮中。
不过来自前方的呼喊声就象是吐蕃军的催命符深深刺痛了每一名战士的心。
“仁钦岗死了!”
“吐蕃军败局已定,降者不杀!”
.....
夜色苍茫里,火光冲天,燃烧的空气散着烤肉的焦香。
到处都是奔跑呼喝的惨号。
平西军的碾压战术行进度虽然缓慢,但是杀伤效果极为明显。
而现在他们转变打法之后,杀伤力有所下降,随之而起的却是混乱局面的增加。
到处都是吐蕃士兵被追杀的身影,在烈焰狂舞中激越,颤栗的血光出生命的哀号,令人闻而心悸。
迷茫慌乱的情绪,象潮水一般波涌到了阵前撕杀的吐蕃军战士身上,混乱颓败的战局,凶狠狂暴的攻击,使得吐蕃军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空有庞大的人数,却只能成为屠夫眼中的羔羊。
大战打到现在,战局基本已定,无论是薛讷,还是正在冲杀中的众将,都纷纷歇了口气。
然而,世事总有反复,变化总比计划快。
不知为何,薛讷的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头,扬声道。
“好象有什么不对?”
四周凄厉的喊杀声模糊了他的听觉。
但是来自脚下的隐隐的震动却使薛讷的瞳孔不断放大。
视野的边缘引沸一片青铜的光芒,透过那漫卷烈焰,薛讷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安情绪。
薛讷再不犹豫地跳下马,趴在地上,仔细倾听。
地面传来的震动越清晰起来。
马蹄声激踏地面,就象是敲响了午夜的丧钟,震得薛讷耳晕目眩。
“后面有骑兵正在向我们冲来!”
猛一抬头,薛讷厉声狂啸。
“平西军停止向前冲锋,就地结成防御阵线,准备抵挡攻击!”
.....
黑夜,让平西军的攻击如入无人之境,却也使得达布聂的奇袭得到了极大的便利。
火光暴露的是位于阵地上的平西军位置,但在漆黑暗夜的深处,一万铁骑带来的却是沉默的杀戮。
薛讷的直觉在这刻挥出了绝大作用。
他们提前小片刻感受到了身后骑兵的冲击力量,及时下达了部队改攻为守的命令。
但是相比敌铁骑狂飚突进的度,依然稍嫌晚了一些。
死亡的阴影在一瞬间放大,弥漫了薛讷的全身。
他知道,平西军碰上da ma烦了。
......
狂飙而起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清晰。
带着复仇的怒火,剽勇怒猛,仅听马蹄阵阵,刚劲有力。
薛讷就知道来的是一支真正的精英部队。
第一波攻击的骑兵群刚一出现在视野中,平地间就涌起一股巨大的澜流。
以势不可挡的锐利锋芒,从后翼处深深地扎入了猝不及防的平西军阵营中。
刚刚结好守卫阵形的平西军在这刻遭到敌骑强力的冲踏,被杀得血肉飞扬。
火光映照里,远方骑兵狰狞夺目,露出死神的凶光。
“是达布聂的朵代五卫骑兵!”
刘韬厉声叫道。
“我看见了!”
薛讷也回喊道。
“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来凑热闹了。”
“为什么我们派在后面的人没有预警?”
刘韬怒吼道。
对于敌人同样有可能出而反而的状况,平西军并不是未做防备。
“怕是跟我们一样,事先找到了预警点,然后再做的突袭,不是只有假袭营才能找到预警点的。”
“大元帅,事起突然,我旗战士来不及组织完整防御,一旦被敌人突破我后部防线,大军危险啊。”
“立刻传令让前面的人回来,我们杀出去吧。”
刘韬叫道。
“不能就这样放弃!”
薛讷厉声反对。
战火喧嚣里,薛讷死死盯着冲锋而来的骑兵,他的心神这刻不再停留在背后袭来的敌军身上。
大脑就象是一台高运转的机器,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了所有可能生的情况。
如今平西军后路遭受攻击,就等于是被包夹在了吐蕃军营地里。
这就是说后路已被切断。
如果让他们冲破平西军防线,一路杀过来,平西军面临的毫无疑问将是一场惨败。
可要是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