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后面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锁子战甲头戴兜鍪的高大男子。
李行周看到他不禁惊讶。
居然是燕顺!
“嘘,鄯侯噤声!”
李白狮上前一步弯下腰来成单膝下跪之势,小声道。
“此处人多耳杂,鄯侯请随我们来!”
李行周点了一下头便起了身来,随李白狮与燕顺走出了小帐篷。
这一带安置了不少的离乱百姓,桓彦范派了一些军士护卫以免有歹人趁火打劫。
李白狮和燕顺的身手都很敏捷,轻松就避开了这些士兵的眼线,行为显得极是神秘。
李行周也如法炮制,和他们一起悄悄的离开了难民营地,往郊野树林深处而去。
一路上三人甚至没有任何交谈。
就如同三个潜伏在黑夜中的顶级刺客,悄无声息飘忽如鬼魅。
李行周心中虽然好奇,但丝毫没有怀疑。
因为这是他对李白狮和燕顺的绝对信任!
三人总算停住,这里已是一片密林深处,进来的路径都没有。
李行周很好奇,燕顺和李白狮是怎样在这样的密林黑夜之中精准的找对方向,没有迷路的。
眼前有一天然的小山洞,李白狮点亮两个火把。
一个自己打着一个交给燕顺,二人一前一后。
请李行周进山洞里去。
山洞好像还稍有一点深,进去后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石灰熔洞。
进去后点起火把还有一片五光石色的石钟乳奇景。
开始李行周还有点担心这种石灰熔洞里面二氧化炭含量太高。
现在看到火把能够正常燃烧,也就放心了。
前方李白狮终于停住,点亮了放在一边的几枚蜡烛,然后弄熄了火把。
李行周看到,有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躺在一个铺了几床破棉絮的石坪上。
背对着三人,像是睡得深沉又像是昏迷之中。
眼熟!
李行周走过来将那大汉扳过来一看,居然是朴景泰!
朴景泰被他这样一扳也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李行周。
突然一下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跳起来,哇咆一叫就将李行周死死抱住。
“鄯侯,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雾草……撒手!”
李行周又被他匝得喘不气来了。
“呜呜,咱们不是在地府相会吧!”
朴景泰才不管,一边紧紧抱着一边号淘大哭。
“有姑娘在这里,你也不嫌丢人!”
朴景泰恍然一怔,这才松开了李行周。
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往破棉絮上一擦,又嘿嘿傻笑。
“李白狮,嘿嘿……别笑我!”
李白狮摘下了宫闱帽讪笑了一声,没有多说。
拿来两个羊皮袋子分别递给李行周与朴景泰。
里面装的是军中的果酒。
“好东西!”
朴景泰很欢喜。
“有肉吗?”
燕顺扔来一个包袱,里面装满了军中的脯肉。
朴景泰大喜过望的开始大嚼大吃,看来是饿坏了。
李行周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蠢熊还能吃能喝。
四肢看来也都健全,应该是没事了。
他稍稍吁了一口气,问道。
“李白狮,他怎么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李白狮没有回答,燕顺上前一步来,说道。
“鄯侯,老朴我从并州大都督府的刀下,救来的。”
“什么?”
李行周吃了一惊。
“并州都督府要杀他?”
“对!那班goude要害我!”
朴景泰一听就愤然大叫起来,满嘴的果酒和肉屑乱喷乱飞。
李行周抹了一把脸,然后一手将他的嘴捂住。
“你闭嘴,我听燕顺说就行了。”
朴景泰瞪大了眼睛直点头。
示意李行周将手拿开,别挡着他吃东西了。
“燕顺,你说吧!”
李行周说道。
“简明扼要一点为好。天亮后我还得去军营报道。”
“好。”
燕顺说道。
“前日我刚好去并州大都督府拿军文。见几名逃难的百姓将朴景泰用一辆板车推到了府库,让我们帮忙救人。”
“当时老朴已是半死不活,但手里仍然死抓着一个竹筒不松手。我认出这是斥侯信筒,知道他一定是押送的机密军情。”
“于是我救了他,并准备将他手中的信筒拿走,交给大都督府的军机官员。”
“没想到昏迷中的老朴死不松手,还喃喃的念叨鄯侯、鄯侯。”
李行周皱了下眉头,回头问朴景泰。
“你怎么弄成那样了?”
“摔的。”
朴景泰指着自己的脸上、额头上还有胳膊腿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还破了皮,他说道。
“那匹马驮着我跑了半夜就口吐白沫不肯跑了。我就急啊,于是拼命的抽它。结果还没到并州呢,那匹蠢马一跟斗栽倒在地直接断了气,我也滚下了山坡晕死过去。”
“好在有逃难的百姓见我身上穿着铠甲,知道我是大唐士兵,就把我送到了并州大都督府。”
李行周直挠额头非常的无语。
李行周哭笑不得。
“燕顺,你接着说。”
燕顺微然一笑,说道。
“当时救下老朴,我并未多想。他死抓着信筒不放,我也没有强来,只是叫来了主管军机的官员。”
“他想办法从老朴手上拿下了信筒,匆忙拆开一看却不认得,当场吃了一惊。”
“那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