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李浑瑊要转托张九龄向朝廷提出辞呈。
那也将坏了他崔晔的大事。
因为,朝廷如果更换并州长史。
一朝天子一朝臣。
崔晔这个并州司马就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代理长史、发号施令的威风大权。
“我知道,要你说?”
建安王武攸宜很是一副焦急上火的样子,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留下崔晔一个人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
不时的透过窗户缝儿瞟一眼张九龄。
遥遥的指着张九龄在那里碎碎念的暗骂。
良久,建安王武攸宜去了后堂一直没有回来。
张九龄仍像当初那样端坐着,动都没动。
崔晔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都有些走到累了。
坐了下来直捂额头,很是坐立不安。
“岳父大人,李浑瑊有请。”
建安王武攸宜突然推门而入,说道。
“哦?”
崔晔站了起来愣了愣神。
“这时候见我?”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建安王武攸宜脸色沉寂且严肃,压低声音道。
“注意口风,打死不可承认在救援朔州的时候迟缓出兵了。”
“只说斥侯因为马匹失足从而延误送信耽误了军机。”
“反正那个斥侯我们都已经将他斩了,死无对证!”
“好,好。”
崔晔连连点头应诺,毕竟是做贼心虚。
想到马上就要面对颇有威严的顶头官长李浑瑊。
他心里很是有点紧张。
“快去吧,我去应付张九龄。”
“好!”
二人分道,崔晔去了后堂,建安王武攸宜叫了两个仆人打点了一些饭菜。
送到了正堂。
“九龄御史,府里下人不懂事,真是怠慢得罪了!”
建安王武攸宜招呼两个下人摆上饭菜。
“事急从权,不及好生款待。现在就请几位随意吃些吧!”
“多谢,不必了。”
张九龄微然一笑,拱手道。
“我等当真是来办理紧急公务,不是来吃喝应酬的。”
“办理公务,也得吃饭哪!”
建安王武攸宜笑眯眯的道。
“九龄御史也不用清善廉洁到过头,连饭都不吃吧?就算是你不饿,您这十位随从难道也不饿吗?”
阿保机冷冷一笑,抱了一下拳说道。
“建安王说笑了。九龄御史不饿,我等绝无饿的道理!”
“对于我们契丹人来说。休说是少吃一顿,就是三天三夜站在这里不吃不喝也不动,那也是小事一桩!”
“呵呵,果然是草原最能打的部落,名不虚传啊!”
建安王武攸宜笑了一笑。
“那本官只将饭菜放下,吃或者不吃,诸位就请便好了。”
张九龄与阿保机不再搭理他。
建安王武攸宜倒也沉得住气,叫仆人给他倒了一杯茶。
陪在张九龄对面坐了下来。
同样的不说话,只喝茶。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后堂里突然传来一片喧哗混乱,有人大叫大闹起来。
建安王武攸宜惊诧的弹坐起来,大喝道。
“何事喧哗?!”
张九龄等人也是心头一震,出事了?!
两名军士带着一个婢女仓促的赶来。
那婢女正吓得六神无主痛哭失声。
见了建安王武攸宜就扑通跪倒在地,号泣道。
“建安王,大事不好了!......崔、崔、……”
婢女太过慌乱,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把话说清楚!”
建安王武攸宜大喝道。
“崔什么?”
“崔、崔司马,把李、李老长史,给掐、掐……掐死了!”
婢子泪流满面的嘴里直哆嗦,浑身都在筛糠,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什么?!!”
建安王武攸宜大惊失色,暴跳如雷!
张九龄和阿保机也是惶然一惊。
果然,出……大事了!
.
大都督府里,顿时乱作一团。
现在本来就是战时,大都督府里随时有很多官僚日夜值守。
另有许多衙役和仆婢随时听从使唤,更有一些军士加强戍卫。
都督府里这一乱,好多人都涌了出来。
闪动的火把、惊慌的人群。
还有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兵马举着明晃晃的刀枪,一派兵荒马乱的景像。
“不要慌忙,所有人留在原地不许四下游走!王将军,你马上控制整个大都督府,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建安王武攸宜大声的咆哮着,在居中指挥。
张九龄出奇的冷静。他只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都没有离开正堂,冷眼旁观眼前的一切。
阿保机和那十个契丹士兵全神戒备严阵以待。
紧紧的跟在张九龄的身后,寸步不离。
蹊跷!
这是张九龄心中的第一反应。
按常理来说,李浑瑊突然暴毙。
不管是自然死亡还是死于谋害,这种时候都不应该大肆声张。
以免人心浮动乱了章法。
导致局面失控影响到整个大都督府的正常秩序,从而危及大唐的北伐。
可是现在,大都督府里好像是分外的乱,乱得有点夸张。
好像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知道了李浑瑊被崔晔所杀。
有的是大吃一惊有的是出于好奇。
更多的仆婢下人和低级官僚这种人。
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惶恐在慌不择路的到处逃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