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这关头,都快要躺下睡了,珍儿这么通报,刚刚洗漱出来的柳尚义自然也听见了,走出来看许氏,“派人请大夫过来看看。”
许氏还能说什么,取了架子上的衣服换上,简单的挽了一下头发,“派人过去请了,我去看看。”
“我跟着你一块去吧,刚到仪都,兴许是水土不服了。”柳尚义还没换下衣服,要跟着许氏一块儿过去看看,许氏回头看了他一眼,“能是多要紧的事,你歇着,我过会儿就回来了。”
童姨娘是他从鹤州带来的姨娘之一,纳了才一年多,嘴巴甜又乖巧,还是十分得柳尚义的心的,所以许氏的这番话并没有劝住他,他跟着她出了屋子,“忙了一天了也没顾着她们,一块儿去瞧瞧。”
到了安排童姨娘的屋子,大夫还没到,站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疼痛的难忍声,门口的丫鬟掀开帘子让他们进去,童姨娘面色苍白的靠在床侧,捂着腹部,蜷缩着身子。
“老爷,夫人。”见到他们来了,童姨娘强忍着点头行礼,许氏摆了摆手问一旁伺候着的丫鬟,“你好好歇着,茉莉,这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事。”
“姨娘刚刚吃了一小碗银露羹后过了一会儿准备休息,肚子才开始疼的。”桌子上还有一点吃剩下的银露羹,肉眼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童姨娘喊了一声老爷,苍白着脸可怜的望着他,眸子里泛着泪花,看的柳尚义也心疼了,催促丫鬟继续想,“今天吃了些什么好好想想。”
许氏不是没看到这一幕,早就把后院那几个姨娘定论为了狐媚子,当着夫人的面都敢抛媚眼,私底下还不知道得放肆成什么样子,于是她拉着柳尚义直接到了外室,隔绝了童姨娘视线能扫到的,名曰等大夫前来。
临睡前医馆和药铺都关门了,请大夫的时间久了些,等了一会儿终于把大夫请过来,进了内屋后把脉,大夫又看过她入夜吃的一些东西,问那丫鬟,“银露羹里是不是还放了桂圆和薏米。”
丫鬟点了点头,也不甚确定,“应该是放了的,小厨房夜里炖着是当小夜食吃。”
大夫很快走出来了,“脉象浅显,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实确,这些日子还是静养着的好,应该是有了身孕。”许氏一听,不可能啊,抬头看大夫,大夫已经坐下开始写方子,她看了一眼屋内,“童姨娘的小日子都还没到时候。”
“所以这脉象浅显,桂圆薏米属寒食,早些时候更是碰不得,还好这汤羹中放的并不多,只是引起腹痛,若是如今就见红,那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大夫很快写了药方交给他们,起身,“七日后我再来请脉。”
派人送大夫出去,柳尚义早许氏一步走进了内室,童姨娘的腹痛好了一些,她也听到大夫说的话,此刻的神情是喜悦多过于难受。
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这次的月事还差几日就到了她也就没往有身孕的方向去想,小厨房里的吃食都是夫人命人备下,夜里哪屋的人饿了就可以派人去取,现在想想不免心惊,她若是多喝上一碗,没等知道这孩子不就保不住了。
“老爷,可真是惊着人了。”童姨娘虚弱着抚摸着腹,“险些保不住它。”
“遵嘱大夫说的,好好休息。”柳尚义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想太多。”
童姨娘还想让他留下来陪着自己,许氏进来了,这一双利眼直接扫过童姨娘挨着柳尚义的手,随即笑着扶起柳尚义,“也是虚惊一场,知道童姨娘有了身孕,往后就更能注意些,老爷,时候不早,让童姨娘好好歇着,我们回去吧。”
童姨娘一眼看过来,似乎是含了千言万语,不过许氏在场,柳尚义即便是想留下也不会留下。
两个人出了童姨娘的屋子,已经是深夜,再大的兴趣也经不住夜已深的困意,回到了主屋柳尚义躺下就睡了,许氏却睡不着了。
再度洗漱后脖子和耳后那淡淡的幽香还有,许氏闻着睡不着,脑海里又是这桩意外有身孕的事,当初胡姨娘是意外有了身孕,没防住,这童姨娘也是。
鹤州时这三年防的好好的,可就是回来途中这大半个月,赶着路许氏没怎么在意,回来之后童姨娘就有身孕了。
归来的喜悦被一天这么多的事情冲淡无几,耳畔是丈夫的平稳的呼吸声,许氏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窗外的天渐渐有了黎明时的蒙蒙亮她才在半梦半醒中睡去...
儿子带来的姨娘多了,柳老夫人也不会个打个的去注意,得知儿子身边的童姨娘有身孕,柳老夫人赏了些东西让严妈妈送过去。
长子院子里没这要担心的,就连三房那边都没有庶出嫡出的问题,唯独这二房,嫡出的还分不同的娘,这一个一个的庶出,将来还有的闹。
柳尚义回来的第五天,沉香院这边开始收拾东西,玉清院和品令院也开始准备箱笼。
桑妈妈把要装箱的册子送过来给柳青芜过目,仪都几间铺子得留人打理,还有庄子,娘的嫁妆库房里又清点过一回,玉清院这边怎么也得留几个人。
翠玲和冬雪都要带去,知叶和知绿这几年伺候的也好,剩下两个小丫鬟,就只有桑妈妈和张妈妈两个老人。
柳青芜这边为难呢,柳老夫人那儿似乎是知道她这难处,严妈妈带了竹兰和一个管事妈妈过来,说是匀了给她看管玉清院。
这边知绿和知叶的屋子内,知绿收拾好了自己的小箱笼,见知叶还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