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去世的时候太子才一岁,柳青芜看到他走进阁楼内,打量这阁楼,长生也走了进来,语气里一抹怀念,“这阁楼和当年的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也都没动。
“皇上应当是惦记皇后娘娘才是。”柳青芜回看她,长生笑了,“皇家的人无情多过有情,何来长情的人呢。”
柳青芜微微一怔,太子上了二楼,她才低声询问,“长生姑姑,太子殿下为何要带我来此。”
“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太子喜欢你,愿意与你亲近,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你何须放在心上。”长生伸手拉住了她,往二楼走,还能听到太子在二楼跑动的声音,柳青芜看到长生的侧脸,总觉得她这样的气质,不像是一个宫女。
走到了二楼,这儿视野好了许多,甚至能看到晚宴的地方,皇宫之大,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
“在宫中哪有什么单纯的人,单纯的人在这地方是活不下去的。”长生眼底带着一抹慈爱看着太子缓缓道,“殿下也鲜少有亲近的人,他想带你来这里,我不会拦着。”
她八岁入宫,十岁就在郑皇后身边,宫中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见的太多了,太子宫里左设右防,每一个接近太子的人都有着她自己的目的,没有谁是纯粹的对太子好,在这宫中,哪有人是纯粹想对太子这个人好的,都是为了他身份罢了。
柳青芜看着太子在那儿小心的摸着一些物件,心底里触动不已,幼年丧母,早就不记忆过去的回忆了,关于郑皇后的事也许都是听别人说起,帝皇家无情,他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还教诲的这般好,也是不容易。
“长生,我可以带这个走么。”萧钰摸了摸软垫旁边放着的一个小木马,转头看长生。
“可以,奴婢替您拿着。”长生接了过来,萧钰迈脚走到了一旁的瞭望台上,踮起脚看向远处,看了有一会儿,忽然回过头来抱起桌子上的一个拨浪鼓,闷声不吭的自顾着下楼去了。
柳青芜都不解太子这是怎么了,长生赶了下去,柳青芜也跟到了一楼,萧钰已经走出了阁楼,站在那儿似乎是等她们,小手抱紧着拨浪鼓,长生和柳青芜赶到他面前,萧钰低垂着头,像是哭了,又忍着泪。
长生什么都没说,在他身前蹲了下来,萧钰不肯动,柳青芜听到有轻轻的啜泣声传来,又压着不肯出声,长生就这么等着他,过了良久,萧钰张开手,趴在了她的背上,低声喃喃了一句,“那我最后一次哭了。”
听到这句话时,柳青芜的眼眶都跟着湿了。
“嗯。”长生应了他一声,看向柳青芜,“柳姑娘,我先送你出去。”
柳青芜点点头,跟着他们离开了琅阙阁,按着刚刚进来的路,走到了分叉口,长生感觉到背后脖子处的湿意,指着对面的门,“柳姑娘,从哪儿过去直走,左转后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御花园了,门口有宫人领路,对不住,不能带你过去。”
一路过去太子压低的啜泣柳青芜不是没听见,看他埋头在长生的肩膀上,柳青芜忙摆手,“不碍事,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出了这儿随处都能看到守着的宫人,也不至于会迷路。
长生朝着她点点头,背着太子从另一条路过去了,柳青芜目送他们离开,这边比还有一条路僻静些,太子这般,兴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
柳青朝着长生所指的那个门走去,出了后就是过道,往左很快就看到了宫人。
柳青芜顺利的到了御花园,此时晚宴正在进行中,大伯娘还没回来,宫人领着她到安排好的位子上,德妃因为身孕的关系没来,沈贵妃倒是在,四五月的身份,心情甚好的看着表演,偶尔还与身旁的妃子说着什么。
从这回头看去,的确看不到琅阙阁,晚宴这儿灯火通明,显得御花园其它地方暗沉沉的,柳青芜收起了心思,只不过才坐下没多久,忽然有人来请她,说是明粹宫那儿派来的人,带她回明粹宫去。
柳青芜跟了这个宫女出去,走出了御花园后往明粹宫的方向,但绕了几个弯后柳青芜就觉得不对了,即便是通往明粹宫的路不止一条,但这么走法也不像是去明粹宫的。
于是柳青芜停住了脚步,前面的宫女见她停住了,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她,“柳姑娘,您跟上奴婢,这宫里大的很,可别跟丢了。”
“这位姐姐,德妃娘娘让人带我到了御花园,怎么又让你过来寻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柳青芜笑看着她,也是露尽了疑惑。
“自然是娘娘想见你了。”那宫女状若无意的朝着不远处的宫门看了一眼,“柳姑娘,过了那边再过去些可就到了,您跟紧了,让娘娘等久了可不好。”
“瞧我这记性,跟着姐姐你过来,都忘了与我嫂子说一声,她还怀着身孕呢,适才离开片刻,若是见不到我人,她该着急了,能不能还请姐姐稍等一下,我回去与我嫂嫂说一声先,她怀着身孕呢,若是因此动了胎气可不好。”柳青芜越发觉得不对劲,大伯娘还在德妃那儿,有什么事儿是要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去的,更何况刚刚她是跟着太子离开的,要找早就找了,还不说缘故。
“德妃娘娘怀有龙嗣,难道就能等你,没有时间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