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装工作完成得相当迅速,一个下午时间,试射而出的巨石已经掠过了辛瓦则要塞的头顶。几次校正之后,城墙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这种极度危险的火力之下。在城墙坍塌之前,莫雷必然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强行”带着约翰与索菲雅离开辛瓦则要塞。
“陛下,床弩的弩箭已经消耗完了。如果他们爬上城墙,恐怕……”
“恐怕他们没那个机会了。”
约翰与莫雷抬起头,堡垒门前站着的正是之前派出去寻找支援的伊特尼,只不过这才几天功夫,再一次看到他出现,倒是让约翰等人有些意外。
“陛下,快打开另一边城门!”伊特尼狂喜的声音将索菲雅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但他仍极度兴奋地喊道,“乔万尼将军!是乔万尼将军!”
约翰无论如何也无法联想到远在伊庇鲁斯的乔万尼怎么会在塞尔维亚境内上演一出神兵天降。
“他是亲自带兵来的?”
“不,是一营队的凤凰军团轻重混合骑兵。他们只是在塞尔维亚境内的其中一支搜索部队。乔万尼将军还在后头。”还有些大喘气的伊特尼从桌上捞起一个酒瓶,“凤凰军团从一周之前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塞尔维亚与匈牙利的边境地区了……而且据说,这不是乔万尼将军最先下达的命令。”
“什么意思?”莫雷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凤凰军团这一支特殊的,且在帝国境内有绝对地位的常备军团而言,指挥权只掌握在乔万尼以及约翰兄妹手中。君士坦丁十一世理论上的调动权则从未使用过。没有乔万尼的命令擅自调动这支军团,绝对是无法赦免的罪行。
“是伊庇鲁斯的大主教,塞克斯图斯阁下。不过最终得到了乔万尼的首肯而已。据说……这是约翰陛下的意思?”
这时候,约翰才后知后觉地拍了拍额头:“的确是这样……当初与塞克斯图斯说过这件事情,来的前一天有些匆忙,忽然想起来才安排了后手。从维也纳出来之后我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塞克斯图斯还记着。”
“您是怎么和主教大人说的?”
“我记得……如果教区与我断了联系,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任何不可控的意外。”约翰有些尴尬地用手掌摸了摸脸,“只不过……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意外,出城那一天,我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了。没想到啊……塞克斯图斯还真有这个能力。原本以为是前任伟大的牧首冕下拉出来的强化正教会的工具,这一次倒是让我记忆犹新。”
凤凰军团的骑兵至今为止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即便其中一部分只是轻装骑兵,或者是还没有熟悉马上作战的新募士兵。
但在皇帝陛下面前,他们所展现出来的英勇是无以复加的,因为这一营骑兵之中,有约翰陛下的老熟人——贝里赫山战役的绝对功臣,由弗洛拉·布罗维纳率领的鹰翼连队。
“我是顺着积满落叶的主路一路往斯梅代雷沃方向跑的,路上正好撞上了弗洛拉爵士。他们当时也在搜索您的动向,虽然我们之间不熟,但世俗骑士的身份,这个时候还是很管用的。”伊特尼与另外一位骑士合力拉开了把手,因为铁铰链之间已经锈迹斑斑,城门打开时,闹出的动静十分让人震撼。
当然,对城墙下的雇佣兵们而言,城门打开的瞬间,马蹄扬起的尘埃几乎遮蔽住他们的视线时,噩梦,才刚刚开始。
弗洛拉在要塞中仅仅是简单与约翰打了一个照面,但当他看到负伤的索菲雅时,身为骑士的荣誉已经让他双目血红。索菲雅是凤凰军团所有骑士的主保,如果真要计较起来,这件事是绝对可以被拖到圣索菲亚大教堂上审判的。
“给我宰了这群畜生!”
佣兵们错愕的瞬间几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不远处的森林或许可以让他们之中的某几个幸运儿得以生还。当他们颤抖着从腰间和背后抽出成色不一的武器后,闪烁着寒芒的骑枪与钉锤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骑兵仅仅不到百人,佣兵近千人之巨,却在顷刻崩溃。
弗洛拉的骑枪枪尖仍悬挂着鹰翼连队的战旗,当白色的旗面被鲜血染红时,在阳光下看起来就更加震撼。
在冲锋状态下的骑枪,就算你穿着哥特式嵌套铆接板甲,甲胄没被捅破,枪尖所带来的冲击力也足够带走半条性命,更何况这群佣兵的装备比起正规军团差得实在有些可怜。
“如果是腓特烈派出来保护我们的那群骑兵对上鹰翼连队,或许还有还手的机会。”
“有可能赢吗?”
索菲雅既然已经醒了,卡露婕干脆趁着这机会替小丫头重新清洗了一遍伤口,后续匆匆赶来的后勤部队会带来相当的药品给养,这个时候就要尽量保证伤口不会感染。
小丫头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这样问道。
“理论上……如果人数相当,应该没有多大机会。维也纳的锻造工艺乔万尼还特地和我提起过,那种小铁片嵌套的甲胄虽然方便维修更换,防护能力比我们的骑兵差得也不是一点半点。骑兵对攻如果武器质量相当,考虑的就是甲胄防护与战斗技巧了。论这一点,凤凰军团的骑士怎么也不会比维也纳的贵族兵差。”
正面的厮杀……或者说屠杀还没有结束,在暮色完全降临之前,佣兵们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噩梦。
当凤凰军团的指挥官之一,瓦西卡·叶夫根尼带着一帮疯叫着的瓦拉几亚轻骑冲过城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