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个人尝过权利的味道之后还能对权利淡然而视的话,这种人我发自内心地佩服。”约翰凑在索菲雅耳边,低声说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在皇宫中款待了匈雅提与兹皮西科。波兰国内,因为共主瓦迪斯瓦夫的去世,王位空悬。境内恐怕已经是人心惶惶。
这种情况下,作为上层贵族(施拉赤塔)的一员,兹皮西科必须要带领他的波兰骑士想办法乘船返回波兰境内,来主持摄政议会的大局。
就目前帝国的需求而言,与匈牙利的盟约显然比经营和波兰的关系更加重要,不过,这不妨碍帝国给兹皮西科心里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宴席之上不谈政治,在侍从安排兹皮西科休息之后,御前会议连同索菲雅和约翰,再一次被召集了起来。
“既然匈雅提将军愿意把纸王冠带回国内,那么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把纸王冠戴到头顶上了。”老阿格里帕沉吟道,“以目前帝国的外交声望,想要直接干涉你们的议会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将军有需要的话,帝国一定会尽力援助。”
匈雅提仍看着桌上被索菲雅涂改后的纸王冠在思考:“实际上,王国境内的贵族,支持拉斯洛五世称王的并不多。他一旦继位,匈牙利的未来会受到奥地利人很大的掣肘。哈布斯堡家的人野心不小,本地贵族实际上更愿意扶持一个真正的国内王权。”
虽然匈雅提心里清楚,自己一旦带上王冠,那么匈牙利的王权背后一定会有罗马帝国的影子。与让拉斯洛继位相比,这只是一杯不那么致命的毒药而已。
“所以这就是机会,匈雅提将军。毕竟匈牙利在多瑙河畔定居不过四五百年,罗马的教宗愿不愿意为新国王加冕,匈牙利的人民恐怕并没有那么关心……”约翰循循善诱道。
他的想法一直是除了普通的军事盟友之外,和匈牙利再缔结一些其他类型的盟约。如果能规劝匈雅提皈依正教的话,帝国未来向西方扩展的大门就会完全敞开。
当然,是能把奥斯曼人赶出巴尔干的前提下。
“殿下,恕我直言,就眼下匈牙利内部紧张的矛盾来看,宗教问题并不适合提上议程。我当然清楚帝国是想和匈牙利有更加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不过改宗这件事对于匈牙利而言,会破坏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社会稳定性。就算我能加……就算我能带上纸王冠,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缓和国内的矛盾。”
“那么,匈雅提将军,我给您一个建议吧。”
“殿下但说无妨。”
帝国皇储给匈雅提的印象与其他国家的年轻继承人完全不同,比起刚愎自用的瓦迪斯瓦夫三世,匈雅提更希望前天夜里镇守中军的是约翰·巴列奥略。
这种来自心理暗示的好感,也让他更乐意接受约翰提出的意见。
“既然拉斯洛被腓特烈三世关在牢里,那么,你可以代表皇室,给足拉斯洛面子。写信或者支付赎金……这个随你,但一定要让匈牙利的人民与哈布斯堡的王室看到,我们表面功夫是做足了的。”
“可如果腓特烈三世放人了呢。”
靠!老子都这么帮你们十字军了瓦迪斯瓦夫还能上去送,腓特烈三世今天要是放人了我头拧下来送你!
约翰心里暗自腹诽着,不过对匈雅提当然是另一种说辞:“那么到时候只要策划贵族政变即可,这么做唯一的目标,是要做出‘我们贵族实在是没办法了’的姿态,这样就算你继任摄政王,乃至国王,国内反对的声音都不会那么强烈,也会给帝国的干涉铺平道路。”
“这也只是一部分计划,摆平那些支持拉斯洛的贵族也同样重要,哪怕他们基数相对较小,但是联合起来也会变成一个不小的麻烦。”老阿格里帕补充道,“既然将军暂时不愿意改宗,那么王位的正统性就是堵上这群人的嘴最关键的东西。”
“这个我已经有了想法。”匈雅提笑道,“我会向罗马教廷施压。让教廷承认王位的合法性。”
“还有更好的办法,匈雅提将军。我们还是说回宗教。”约翰自信地解释道,“帝国会派一些民间传教士,加强正教对匈牙利的影响,当然用不着改宗,罗马教廷就会被迫为您加冕。”
“哦?”匈雅提颇有兴趣地等待着约翰的下文。
“作为天主世界在欧陆的第一面盾牌,教廷绝对不希望最终取得王位的是一名信仰正教的国王,这个时候,只要将军获得国内大部分贵族的推举和支持,想要取得王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看来王储殿下对匈牙利改宗这件事耿耿于怀啊……”匈雅提苦笑着说道,“表面看起来王位的正统性有了提高,但实际上,匈牙利的宗教同一性就会大大降低。改信之后,想要改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将军大人,有舍才有得。”
约翰与匈雅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除了在战场上逃离的,被俘虏的,重伤的十字军骑士之外,这些精锐的骑兵留在君士坦丁堡之中,太让人眼馋了。”
“哈!殿下好意借船,还不收匈牙利一分钱钱,果然是蓄谋已久了。”
“那么匈雅提将军怎么想呢?”
“实际上。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匈雅提笑道,“波兰和匈牙利的骑士,哪怕是向帝国支付‘赎金’,我和兹皮西科将军也会一并带回国内。十字军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