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步凡怀疑王爷“床笫无能”的顾虑也越少,后面这句他生生地给咽下去了。
慕容弦懒懒地闭上眼睛。
步凡明白,慕容弦这是答应了。
王爷就是这样,分明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还不愿承认,非要他说出来,王爷还一副很勉强的样子要考虑一下。
“昨晚她一直待在这儿?”
“是,王爷。”
“和本王待在一起?”
“是。”
“你马上去王妃那儿。”
“……”步凡一脸茫然。
慕容弦漆黑的瞳孔里,有强烈抑制的焦灼:“王妃定不会放过她。”
步凡恭敬地垂首,“属下马上就去。”
琉璃一瘸一拐地从慕容弦的房间里出来,走过池水上的浮桥时,老管家瞅着她,满脸褶子笑得能挤死五六只蚊子,仿佛王府发生了开天辟地头一桩喜事,直言要熬鸡汤给她补补。
琉璃无聊时看过不少杂报戏文,就算没开过荤,也懂老管家的意思。不过她开不开荤不打紧,老管家关注的是他们王爷总算开荤了,毕竟慕容弦虽fēng_liú名声在外,可着实没任何迹象证明他和哪个女人单独待了一夜,而且琉璃出门走路的架势……
琉璃实在不忍心打击老管家的积极性,告诉他什么都没发生。
她寂寞地望望天,惆怅地回清月阁。
路过的婢女仆从都跟偷偷摸摸羡慕嫉妒猜测地瞅着她,刚走下回廊,她就听到有几个婢女在树下小声讨论。
一个说,“王爷不是不能行周公之礼的吗?”
另一个撇嘴,“对呀,不过那个贱-人昨晚在王爷房间待了一晚上呢,你们瞧她那样,可不是刚那什么吗,所以走路才这样。”
琉璃眼珠子滴溜溜转,一脸茫然,婢女口中的“贱-人”不会指的就是她吧?琉璃诚恳地接受她们的议论,心里却有些不安。
只怕挨不到明日,她夜宿慕容弦房间的风波就会传到裕王妃的耳中。
果然。
一个接着说,“那她岂不是赚大了,说不定要翻身做主子了呢。”
“还做主子呢,王妃要是知道了,不把她打死就算好的了。”
“可不,王妃昨儿罚她浇花呢,没想到她竟然爬到王爷榻上去了。”
一个吃得胖乎乎的婢女满脸兴奋,“哇,大新闻啊,我要告诉江湖杂报,王爷开荤了,让他们给我赏银。”
琉璃揉揉麻木酸困的双腿,哭笑不得,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府的消息果然灵便,婢女们八卦得正起劲,燕儿已经怒气冲冲地带着两个粗壮婢女走到琉璃身边,恶狠狠地一扬手:“把她带走。”
不远处正在讨论的婢女们,惊惶地作鸟兽散。
裕王妃的院中百花争艳,装饰奢华。
不过天公不作美,原本晴朗朗的天空如今竟变成了铁蓝色,阴冷的风吹过,黑云涌动。
琉璃被两个粗壮婢女押着跪在地上,她垂着脑袋,就算没抬头去看,也能感觉到顾水莲滔天的怒气,恨不能把琉璃大卸八块。
“说,你是怎么爬到王爷榻上的,如实招来!”
顾水莲坐在一盆盛开的芍药花旁石凳上,尽量保持王妃的雍容,可还是气得嘴唇忍不住颤抖。
只要想到琉璃夜宿慕容弦的房间,他们相拥而眠的场景,她的胸口就像重锤在砸,撕裂般的难受。
她疯狂的嫉妒,嫁进王府三年来,慕容弦连正眼都没瞧过她,更别提和她单独相处过。
琉璃抬头看着顾水莲,她的眼睛雪亮,无比真诚地说:“王妃,奴婢没有和王爷发生任何事,我保证。”
她直接回避了榻上的事,毕竟她确实在慕容弦的床榻了,可其他人关心的都是床帏之事。
“你以为本宫是傻瓜吗?”
“当然不是,奴婢才是。”
“你……”
顾水莲气急,快步走到琉璃面前,扬手给了琉璃一耳光:“你个不知羞耻的贱婢。”
所有人都惊住了。
天空轰隆隆有雷声滚过。
琉璃身体僵住,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脸上又是火辣辣的疼,这个王妃有病吗,动不动就给人耳光!
琉璃忿然,直视顾水莲高傲愤怒的面容,“王妃平日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奴婢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