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晋军骑兵已经逃远,陆敬火速率军前去接应鼎炀侯。鼎炀侯此时已在西逃路上,见到陆敬前来,第一句便是责问其:
“陆敬,何故拖延三日才来,知不知险些置本侯大军于死地!”
“属下万死!”陆敬单膝跪地请罪说道:“其中缘由请鼎炀侯容禀。”
“说,究竟为何延误了三日!”
“是赵逊率军打下了肥城,故而迟误了三天。”
闻讯肥城已经攻克,赵逊大吃一惊:
“怎么,肥城已下!”
“正是,非但是打下了肥城,还占了晋军粮草辎重无数,足可供我大军半年以上用度。”
陆敬详细道出原委,鼎炀侯脸色越发耐人寻味起来,他不动声色的挤了挤眉毛,脸上说不出的表情:
“那我问你,倘若你不率军前来,他赵逊亦不会发兵来救本侯!”
“想是如此。依赵逊之言,属下率领两万骑兵攻占合池之后,赵逊手中连同末将步军,肥城之内只有四万余人,以此兵力不足以威胁晋军。
故而需得等韩合与将军相杀胶着之际,赵逊再率兵前来,而此时韩合与将军伤亡惨重,加之韩合后路被断,其必思退路。如此一来赵逊可避晋军锋芒,逼迫晋军撤往合池以东,我军日后寻机再战。”
“哼!”鼎炀侯勃然大怒:“赵逊,安敢置本侯于死地。若是以今日情势,甭说五日,就是三日本侯便是被那韩合老贼重创,何来再战之机,笑话!”鼎炀侯张隽怒火中烧。
一是鼎炀侯张隽认为赵逊故意见死不救,第二便是肥城被克,占夺粮草辎重无数,他赵逊占得头功,而鼎炀侯自己因决策失误被困重围丧尽颜面。
以上两者两因素相叠加,鼎炀侯更加坚信赵逊是打算用他鼎炀侯的血,换赵逊自己的战功。什么避开晋军锋芒,择日再战,都是敷衍之词。此番过江便是决战,拖能拖到几时。
越想,鼎炀侯张隽越是恼火:
“传本侯将令,中军设与骇穗以南三里,让赵逊、魏贤前来见我!”
“诺!”
陆敬得令,旋即催马向西而去,鼎炀侯率领大军前往骇穗以南扎营。
之所以扎营在骇穗以南,因为那里距离森林不远,不利于晋军骑兵机动。加之最近几天被韩合骑兵折腾的够呛,此时的鼎炀侯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档马车充足,此时此刻怕是已经被晋军的四五万骑兵给攻破了中军。
大军南移,陆敬带着亲兵由东而来,与赵逊撞个照面:
“赵逊将军,鼎炀侯令你与魏贤速去中军大帐,不得耽搁。”
赵逊闻讯,此刻已有所想:
“本将随后便去。”
“莫忘了岐人魏贤,鼎炀侯正要好好谢谢他呢!”
陆敬这话耐人寻味,讽刺之中带着阴冷,很显然陆敬是见到了鼎炀侯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赵逊催马去找百里燕,百里燕正在了解方才两军骑兵交战的伤亡结果。
由于晋军战马都来自宋国,所以战马耐力极好,兵器铁器居多,军士都是二十至三十岁的壮年。
而咸国差得多,除了缴获的四千多匹战马,其他都是普通北地马匹,速度和耐力都不行,加之兵员、素质、兵器都不行,在人数多出四千人的情况下,愣是比晋军多伤亡了一千多人。
晋军留下的尸体大约一千五百多具,加上逃走的伤兵,充其量算他两千吧。
而咸军竟然连死带伤超过三千,新兵占了八成以上,新兵当中十六岁至十八岁的占了绝大多数,这要是步军对垒打堂堂之阵,以眼下咸军被消耗的实力来看,人数已经不占优势,弄的不好鼎炀侯的八万人伤亡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