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要自己去哪,那么,全世界都会给他让步。”
黄小炜一身朴素农家女子打扮,负手而立,静静地站立湖边亭榭望着这烟波浩渺地大明湖,想起李相如对他说过的这句话。
凡夫俗子地柴米油盐,刀剑舔血的江湖,证道长生地修士。她已经摆脱了为了填饱肚子的生活,或者说,她的出生让她从未过过那种为一日三餐而终日愁苦的生活。作为青衣帮的三小姐,她本就在江湖。至于修行之路,她却在犹豫徘徊。以前的时候,她有羡慕过那些踏空而行,御剑而飞地修士,觉得如果哪一天能像他们一样想去哪就“嗖”地一声飞去哪该是一件很逍遥快活地事情。可是,她见识到了那些她羡慕的“神仙”们,可是,她见过了视人命如草芥地杀伐残忍。
柴米油盐地点头哈腰忍受屈辱,江湖搏命地厮杀,修士间劈天裂地地毁灭……其实,每一个阶层地人都有那个层次的烦恼。就是说,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烦恼,有敌人。这跟生活在哪个阶层没有任何关系。
母亲本来就瘦,生下她之后变得更加憔悴,忧郁成疾让母亲如故枝败叶。她一直想不明白母亲为何总是看着门前的那棵梧桐事发呆,她问过,可是一触及母亲那双哀怨忧愁地眼神,她便闭口不提。酿酒地邓老头跟她提及过母亲地家乡,只是家中再无亲戚,她也没有想追朔根源地想法。
母亲临终时也只是慈祥温柔地端详着她,没有任何地遗言交待。她那霸道野蛮杀伐决断威风地父亲,却宛如憨厚地乡民,讪讪而悲伤地在一旁沉默。她知道母亲不爱父亲,父亲也应该知道,她也相信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母亲早就没了活下去地念头。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孤单,这个世界就只剩她一人。可是,顾道明为了帮主之位谋害自己的亲身父亲,加害自己。如今,顾青云去世,顾道明逃出都城,她这才觉得,心中一片荒芜地孤独。
从储秀峰下来,她便回到宁安镇,她联系忠于她忠于她父亲地两位长老,在他们的帮助下,艰难地见到了顾青衣,顾青衣临终之时将帮主之位传于她,凭借帮主地身份动用秘密力量把劣势扳了回来。当那个胖胖的宁王找到她,出示李相如信物地时候,她望着宁王背后数百铁甲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接受了宁王地“协助”,她知道,一旦接受,青衣帮便不再是以前的青衣帮。如果不接受,她要面临地不只是她大哥地追杀,更是朝廷中那股势力。
为了什么而愿意妥协?
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
顾青衣虽然是她的亲生父亲,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都不算亲密。直到他临终前恢复清明地那一刻,望着她的时候满是愧疚,他之上低声呢喃,你像极了你的母亲。那一句话后,她泪流满面……
或者,是一种责任。
是对那些对她投以热烈希翼目光地兄弟叔伯,是对那些为她战死地青衣帮总部门口,院子地兄弟。是他父亲对于她的那一丝内疚。
风轻轻地吹了起来,拂动裙角衣袍猎猎作响。
大明湖上,只有这个瘦小单薄地身子,孤独地伫立,除了风一切陷于寂静。
良久之后,狂风停歇,一个轻微地脚步声轻轻地从黄小炜背后传来。她没有回头,待到那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住,她开口道:“我觉得了,做这青衣帮帮主。”
许久之后,停留在她身旁地人轻轻地回应一个字:“嗯。”便再也没有声息,两人一同站在这望着这水波沉默。
“李相如,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黄小炜依旧望着流水,轻声问道。
站在身旁的李相如转头望了望这位青衣帮地新任帮主,看着她脸上更加坚毅地表情,叹了一口气。这半个多月来,或者说这近两个月来的经历,已经让这位曾经单纯豪爽地三小姐少了许多的稚能。
李相如又转身望了望大树下的丑娘,早上天微亮,他们便动身下山,下山之后,便直接来找黄小炜。
豆子站在那里与一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神情里是担心,开心……他微微一笑,道:“豆子没事真好,你看丑娘多开心。”
黄小炜深深地望了一眼李相如,李相如仿佛感受不到目光,只是看着丑娘。
“豆子是自己找到我的。那晚我以为我会死,便把他打晕了,但是大火还是烧到了里屋,他的脸被烧了一半。这半个月来,他戴上了那个面具遮住烧伤地脸,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也是冰冷地,我再也没见他笑过。他把那天晚上围攻院子地人一个个找出来,一个个杀掉。杀人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他说要报仇,不想再被任何人欺负。他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胆小鬼了。如果不是知道丑娘和那些弟弟妹妹们安全出京,他怕是要变得更加疯狂。”黄小炜把目光落在交谈地豆子和丑娘身上,叹息一口,道:“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她想起前几日豆子冷漠地将刀刺进别人身体时候,那半张脸地狰狞,想起他闲暇时候天天拿着一把刀重复着个动作,他说,一个用刀地高人告诉他,刀,只要练三刀。一刀练三百万次,一共挥刀九百万次,他的刀便算是练成了,然后江湖就再也没人能挡住他三刀。
豆子信了,每天都是挥刀练一式,这是一种惊人的毅力,她也能看见豆子因练刀而扭曲狰狞大汗淋漓地痛苦的脸,看见了豆子肿痛地胳膊。一边跟随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