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早早的跑到集市上去找买家了,照着阮氏说的地儿,她还真是找到了一个收柴禾的,只不过,她刚说了要到他们村里去拉,对方立马就把价格压得低上了一成,二十斤一个铜板!
林香草觉得十分不合算,这就盘算着自己找人去村里帮他运过来,即便是一车给四五个铜板的运费,也是合算的。
而在场口处,也有不少拉牛车的商贩,林香草打定了主意,就朝着那些商贩面前走。
她打算货比三家,选一个价格最便宜的。
只是,这才刚刚过去,还来不及问价格,她就在一群车夫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杨八斤!
此时的杨八斤身穿靛青色短打,倒是一点儿捕快的威风都没有,见她过来,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牵着黄牛朝她这边走来,只不过,那黄牛倒是十分不配合,走路一摇一摆,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这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是个生手。
林香草皱了皱眉,忍不住去想,这是丢了捕快的工作了?可看着他那脸上的笑容,倒也不像。
正纳闷间,杨八斤已经走到她跟前了:“香草,这么早赶集呢?”
林香草指了指他这牛车,又指了指他,有些明知故问道:“生意,可好?”
杨八斤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悻悻然:“这好不容易调休一天,也被我爹赶出来拉活儿,这镇上的人,谁敢雇我的车,我就只当拉着黄牛出来放风了。”
话说到这里,他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你这是要回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送你一程,也当练练手了?”
这回,林香草没有拒绝,直接跳上了牛车,轻声道:“也好,正好我屋里有几车柴禾,需得拉到镇上来卖,只怕你得多拉几趟了。”
杨八斤乐了,这一个早就蹲在这儿了,走也走不得,只能看着别的车夫一个又一个的出车,整个人都快无聊透顶了,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走动走动,还能帮帮同乡,他自是乐意的。
“坐稳当了。”杨八斤嘱咐了一声,这就拿着鞭子,赶着黄牛。
“香草,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发觉,你跟以往很不一样了。”这是他许久之前就想问出的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林香草眉毛一挑,只怕这人看穿了些什么,便不急不慢的转移了话题:“我在想,你爹好生生的,为什么要让你来拉车。”
杨八斤讪笑:“还不是因为我赶走了他找来的媒婆。”
林香草一听,嘴角抽了抽,平日里看着杨八斤老老实实,一副孝顺模样,没有想到,竟还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你是不知道,她红的都能说成白的,要不是长朔认识那姑娘,我还真是被骗了。”杨八斤懊恼的扬着鞭子,一副要大倒苦水的模样。
只是,这话听到了林香草的耳朵里,又是一惊,李长朔,那个不管闲事儿的人,居然会来拆红线?
望着杨八斤,她恍然想起,杨八斤和李长朔似乎自来就是交好的。
“香草,你听我一句,往后要嫁人,可当真不要去找媒婆,那些可都是骗人的鬼。”这话刚刚说到这里,他见林香草正发着呆,以为对方又想起了杨元这一桩伤心事儿,终是没敢再多说,只得卖力的赶着牛车。
回了村,杨八斤帮她装好了柴禾,这又载着她往镇上走,一到了柴禾铺,林香草就跟老板谈好了价格,定了一个铜板八斤柴禾的价格。
林香草起初也没有想到那老板为何这么耿直,直到杨八斤再次回村帮她装柴禾的时候,那老板问了一句:“小姑娘,杨捕快是你家什么人啊。现年可曾婚配?家有几亩地,可有喜欢的姑娘?”
原来,这是看上了杨八斤呢。
林香草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老板听,杨八斤又赶着牛车回来了,待他将水柴一下,人一走,大肚老板就越发热情了,非得叫出了自家闺女给林香草看,一边又在林香草面前各种自夸,颇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感。
等杨八斤又回来下了一车后,大肚老板也直接切入了正题:委托她去帮忙说亲。
想想杨八斤说起媒婆时,那满脸愤恨的样子,林香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想如今自己陪着这大肚老板说了这么多,还真有种要把杨八斤卖掉的感觉啊。
干咳了一声,正当尴尬,杨八斤终于又回来了,林香草如释重负,亏了杨八斤这一车是最后一车,她连忙催促着大肚老板去点货,正好转移了话题。
大肚老板将铺子里的黑炭拉到了边上,又挨个挨个的给水柴上了秤,竟足足有四五百斤,卖了八百多文钱。
等林香草走的时候,那大肚老板还不忘记提醒林香草:“小姑娘,不要忘了刚刚我跟你说的话啊。”
林香草尴尬的点着头,出了铺子,如今街道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了,大抵是到了晌午十分,林香草准备掏钱给杨八斤,却听杨八斤道:“快上车,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吃晌午。”
林香草原本还想走路回去的,听着这话,倒也就算了。摸着鼓囊囊的衣兜,她的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在收摊的肉贩那处买了两斤肉,又买了些炸成粉的香料,这才坐在牛车上,优哉游哉的回了村。
杨八斤偏着脑袋看她,越发觉得她和往日不一样了。
林香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偏过了脑袋,满脸困惑的盯着他:“有事儿?”
杨八斤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问她:“刚刚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