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滋吃了两口馒头,又说道:“刚才那位书生,可能是同情你年纪大,才给我馒头,没想到你又不吃,如果人家在远处看着,多不好呀。”
白浩弘望着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的丽滋,笑道:“那位书生看到后,会认为是:爷爷疼孙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正说着,一位老太太端着一碗面条,走过来对白浩弘说道:“我瞧你们祖孙俩半天了,你也别太宠着他,馒头怎么能让孙子一人吃呢?你孙子倒好,你一客气,他马上三下五除二地全吃完了,一点也不想着你。这碗面条你吃了吧。”
白浩弘见老太太一番好意,不便拒绝,就接过碗筷吃了起来。丽滋打量老太太,见她穿得干干净净的,看样子挺爱漂亮,头上还插着一朵大红花。
老太太也仔细地打量着丽滋,丽滋被看得直发毛,于是站起身,将小凳子拿到老太太跟前,请她坐下。老太太也没客气,坐下后对白浩弘说道:“你孙子很懂礼貌,虽然嘴馋,有些不顾大人,但是,我看他将来非福即贵,你得好好教教他。”
“多谢您的吉言。您会看相?”白浩弘问道。
“我年轻的时候,在京城混过,见过不少人。你孙子眼睛特别清亮,眼形也好看,鼻子高,嘴角往上翘,脸型也好。头发虽然又乱又脏,但乌黑发亮,这孩子的脸如果洗干净了,好看得很。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这孩子如果好好培养,将来前途无量。不过,你一个卖菜的,也没法培养,很可惜。我给你指条路,这里有位张员外,叫张发,他不能生育,无儿无女,很想收养个儿子,我看,你这孙子他肯定要。”
“你怎么知道他想收养儿子?”白浩弘吃了人家的东西,看这老太太爱说话,就陪着闲聊起来。
“我闺女在他家帮佣,他家的事当然知道。你要愿意,我给你牵线。不过,张员外原来只是个屠夫,后来发了。你要是嫌张员外不好,还有一家姓陆,知书达礼,生了好几个闺女,没有儿子,也想收养儿子。但是,这陆家没张家有钱。”
“我要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
“行,你商量好后,来找我。我就住在这条街的后面,我姓潘,大伙都叫我潘大婶。”
潘大婶见白浩弘吃完了,拿起碗准备走,丽滋忙抓了几把菜给她,把潘大婶乐坏了,摸着丽滋的头,说道:“瞧你这机灵劲,将来准发达。”
潘大婶走后不久,王豹终于出了酒楼,白浩弘做了个手势,丽滋便坐上了平板车,他们仍旧保持一段距离跟着王豹。出了马如县后,因为郊外人较少,白浩弘怕王豹起疑心,所以把距离拉得更开了。
丽滋坐在车上闲着无聊,便问道:“潘大婶说,我将来非福即贵,你信不信?”
白浩弘不屑地答道:“她都没有看出你是个姑娘家,这种话你也信?”
“你想说,你的乔装术高明吗?”
“本来就高明,还用说吗?”
“一点也不谦虚。”
“过分谦虚就是虚伪。”
这时,王豹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往左转了弯,白浩弘见状,快步赶了过去,快要到路口时,丽滋捂着肚子说道:“我肚子疼得要命,这附近有茅房吗?可能是刚才吃东西时,手不卫生,害得我闹肚子,实在是来不及了!”
白浩弘看着王豹渐渐远去的背影,又急又气,又不能把丽滋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岭,他真后悔带丽滋出来。
“野外哪会有茅房?!”白浩弘不耐烦地指指旁边的树林,说道:“你到那边树林里去!我在这里等你。”
望着丽滋跑进树林的身影,白浩弘暗自摇头,心想:“这家伙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拉,麻烦事真多!也不知道,到时候赶不赶得上王豹。”
过了一会儿,白浩弘见丽滋慢吞吞地从树林里走出来,心里更气了,恨不得飞身过去扇她几耳光。白浩弘不敢大声喊丽滋,急得直跺脚,暗道:“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这么磨蹭!如果找不到王豹,回去之后,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白浩弘又朝左边看了看,忽然发现王豹走了回来,他立刻明白了:王豹真正的目的地应该是右边。王豹故意先往左走上一大段路,然后再调头回来,这样在行人不多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现跟踪的人。
白浩弘暗自庆幸道:“王豹这小子真狡猾!这次幸亏丽滋,我们还没来得及往左转弯。”
丽滋走到近前爬上车,小声解释道:“刚才的馒头全拉掉了,我怕又饿了,为保存体力只好慢慢走。”
白浩弘让丽滋背朝前、脸朝后坐着,盯着王豹,自己推着平板车,走在王豹的前面。
丽滋不解地问道:“跟踪都是走在后面,哪有走在前面的?”
“这条路我走过,到前面的鲁村为止,都没有岔道,所以,走在前面也没有关系。”
“原来如此。”
走了一会儿后,丽滋又轻声说道:“目标仍在我们后面,他回头朝后望了好几次。”
又走了一段时间,白浩弘见丽滋一点动静都没有,担心她忘了盯梢,睡着了,就轻声问道:“你没睡着吧?”
丽滋不高兴地答道:“这么重要的任务在身,想睡也睡不着呀!我发现目标像只狡猾的狐狸,走走停停,还不时地朝后看。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猎人竟然在前面。”
白浩弘笑道:“你描述得挺形象的。”
“那当然,你以后会发现,我的特长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