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马车之中,各色摆设精美绝伦,小而奢华,低调而高端,不见明亮颜色,沉稳之中,自见浮华。

季萦心和胤禛并排坐在马车之中,两人分明坐在一起,却好似中间隔着汪洋大海一样,胤禛脸色低沉,眉眼紧闭,只有手中一串不断转动的蜜蜡佛珠不停的响动,犹如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一样。

季萦心正襟危坐,坐在马车之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尊蜡像一样,目光从胤禛阴沉的面孔和紧紧抿起的唇上扫过,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疑惑。

对于胤禛,季萦心不敢说了解,却也时常听到他的大名,指婚之后,有关对方的喜好,脾性等资料,乌拉那拉氏也找来了不少。按照她所知道的,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情绪外漏的人,这一点,当初在乾清宫遇上康熙太子的时候,季萦心也见到过。

因此,那日将胤禛推出去的时候,季萦心知道,对方一定会生气,但这份生气,绝对不会延续太久,便是出于对乌拉那拉氏的势力考虑,胤禛最多也只是对自己淡淡的,而不会动怒太过。

可是今日发生的一切,却和季萦心所想的截然不同,胤禛的确因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势力,给了自己颜面,但心中的怒火却好似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郁起来,这是为何?

一路上,季萦心都想不通这一点,终于,在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马车停住了,胤禛那长长的眼睫毛好似蝴蝶飞舞一样,瞬间睁开,露出那犹如冰晶淬炼,钻石抛光一样的乌黑眼眸,好似黑暗中闪烁的星辰一样,落在季萦心眼中,吓了她一跳。

不仅仅是季萦心,当胤禛一睁眼的时候,看到季萦心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瞳仁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缩,那一刻,心脏似乎停滞了瞬间一样,随后便以一种超速行驶的速度剧烈的跳动起来。

安静狭小的车厢之中,胤禛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甚至于一阵口干舌燥,掌心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是这种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胤禛忍不住皱起眉头,季萦心见状,还以为他还在生气,连忙收敛目光,垂下头去。

眼看季萦心垂下头去,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似乎在季萦心的目光下,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一样。

却说车外,马车停了半晌,苏培盛也不见胤禛出来,眼看费扬古站在门前,当下忍不住说道:“四爷,福晋,乌拉那拉府到了。”

听到这话,车厢中的两人如梦初醒,胤禛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疑惑,率先一步走了出去,看着站在门前的费扬古,连忙拱手:“胤禛见过泰山大人。”

“不敢不敢,奴才拜见四阿哥,四阿哥吉祥。”费扬古连忙说道,上前一步就要跪下。

胤禛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费扬古,“泰山大人客气了,如今只论家事,不论国体,还请勿要多礼才是。”

费扬古见状也不坚持,这个时候,季萦心也在翠筱红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站在门口的费扬古,虽然只是九日未见,却好似分别数年一样,本以为平淡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鼻头一酸,眼中就多了几分水雾,声音也带着似有若无的呜咽声,更显软糯。

“不孝女见过阿玛,阿玛安好。”

“奴才甚好,多谢福晋关心,今日回门,乃是喜事,福晋切莫做此小儿女姿态,奴才早在家中备好酒席,还请四阿哥,福晋赏脸,请。”

看到季萦心如此,费扬古也是老泪纵横,不过他到底老练,泪光一起便压了下去,声音比以往沙哑了几分,到底还绷得住。

看到季萦心这个样子,胤禛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对方泪眼婆娑的样子,比起那平静无波犹如蜡像一样,更让人心里堵的慌。

那平静的样子,只会让他生气,可这眼角的泪光,却让他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飘飘忽忽,不知所起。

看到这一幕,胤禛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季萦心的手,看着对方惊诧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带着几分异样的感觉,转过脸去,对费扬古说道:“泰山大人想请,必不敢辞,请!”

眼看胤禛握住季萦心的手,费扬古心中暗暗点头,坊间都传四阿哥不喜萦心,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分明是无稽之谈,这两人一副扭捏作态,分明是小儿女相逢碰撞的表现。

看到这里,费扬古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一脸喜气的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却说季萦心被胤禛的动作吓了一跳,可当看到费扬古的表情之后,却是心中了然,难怪刚刚在马车之中对方还在生气,现在就这样,原来是做个阿玛看的。

想到这里,季萦心心中泛起的点点涟漪顿时压了下去,不过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温顺的跟在胤禛身旁,一副娇妻顺从的样子,如果阿玛额娘认为自己和四阿哥伉俪情深的话,应该也能放心了吧。

感受到季萦心顺从的靠过来,胤禛的心脏顿时轻快的跳动起来,一股说不出的喜色油然而生,从心里散发出来,流经四肢百骸,就连那一张冷脸也掩盖不住,冰冷的面孔似乎被暖阳融化一样,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浅浅的,却好似阴沉多日的天空中,骤然露出一丝阳光一样,比起那灿烂的笑容,更让人倍感珍惜。

跟在胤禛的身后,看着胤禛脸上的神情变化,苏培盛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状态提示:第30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