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点轻响,犹如清晨的微光中传来的一声鸟鸣,细细脆脆的一声,紧接着便是叮叮咚咚迎来一片,如精灵漫舞与天地之间,匆匆跑入朱温的耳内。
一阵凉风拂过,带着略微静谧的气氛,南宫素站在八音树下,驻望着树下不远处的一座土堆。
土堆之上无有任何装饰,除了不断从一旁枫红渐幻的八音树上洒落下来的树叶以外,就只剩下南宫素被逐渐拉长的孤影。
看着南宫素孑然落寞的背影,朱温本欲再提起南疆之事,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还是硬生生的被憋回了喉中。
“先前我不问你如何从南疆而出,又如何逃出你所说的百毒大会,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在两人静默了许久之后,南宫素依旧背对着朱温说道。
“南宫城主,我所说皆是实情,南疆一事确实刻不容缓!”
见南宫素话中带有疑问,朱温急忙开口说道。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何必如此着急?”南宫素顿了顿,继而说道,“南疆一事,我自然清楚,就算你骗我,你体内留下的那柄白色小剑也不会欺瞒于我。”
南宫素说着并指如剑,一道素白剑光倏然而出,直向朱温的气海之内奔去。
朱温突感一阵痛楚,将要催动灵力抵抗之际,耳边却又传来了南宫素的冷然之声。
“屏气凝神,沉心于气海之上,将白色小剑沉入气海之中。切记,莫要分神于体内其它异变。”
惑于对修行的一知半解,朱温对南宫素之言也不敢怀疑半分,只得按照南宫素的意思,专注于体内气海上方的那柄白色小剑之上。
经历南疆落月谷之变以后,朱温体内也是产生了些微变化。
原本气海之内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由于大量毒瘴的浇渥,气海之内俨然已经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在朱温来到素城王殿之时,南宫素便一眼瞧出了朱温体内的状况。
本来按照南宫素的推算,就算白色小剑不能彻底将一旁的黑色小球彻底压下,但也不至于催化出来一个连他都看不透的浊黄丹丸。
感受到朱温维系白色小剑的灵力越来越弱,南宫素只好将朱温带来八音树下,看能否在天地灵音的助力之下,将白色小剑沉潜下来,让体内形成赭黑相争之势。
如此一来,朱温体内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方不会出现灵力爆冲,气海失衡的状况。
看着脸上泛出一丝痛楚的朱温,南宫素不由想起了南宫烟,在天剑宗的这段时日里,料想她的修行之路也不会如先前一般轻松。
时间转瞬而逝,三个时辰过后,朱温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目,感受着体内不一样的昏沉之感,头脑里仍是一片迷蒙困惑。
微风拂过,随着八音树下律动的音符,没过多久,朱温脑中便又恢复了清明。
看着眼前树下独坐的南宫素,朱温不由走上前去,拿起一旁的酒壶,将南宫素身前的空杯斟满。
“你可知我许久都不曾饮酒了?”
看着朱温的动作,南宫素悠然说道,随即拿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城主破例,我今日也借花献佛,敬城主一杯。”
朱温说完便仰头喝下,而复又斟满的南宫素却是无有举杯,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朱温,开口道:“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帮你?”
“不管为何,城主能够多次为晚辈指点修行之道,晚辈自是感激不尽!”
对于这一点朱温确实并不知晓,南宫素的一再相助,起先还能说是看在南宫烟的份上,但在上次的王殿之中,南宫素就已经帮助自己不少了。
“你最近一段时日,深夜里可有时常发梦?”
南宫素毫无由头的一问,让朱温不免一怔,不知如何接下话来。
“自你来到素城之后,我却是时常梦见有关与你的事情,但每当我细究之时,却也查不出个所以,脑中思绪一闪而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见朱温不语,南宫素接着说道。
至于梦境一说,南宫素却不是信口一说,到了他现今这般修为,想要一耽梦中之境,却也是一种奢求了。
不过最近梦境的频繁,让南宫素不由对朱温产生了一些兴趣。若真如梦境中所见一般,眼前这个小子的未来,越发难以测度了。
“城主?”
朱温见南宫素似神思飘远,不由在一旁小声轻叫道。
“嗯?”南宫素先是一声疑问,看着同是一脸疑惑的朱温,继而说道,“修行一事本就缥缈,倒是我方才有些失态了!带你来此处,除了探查你体内的情况之外,尚有一事要交待与你……”
“南疆之事,暂且缓下,至于黄烛的安危,现下也只有靠他自己了。毕竟如今的我们也并不轻松,面对魔族的频繁闹动,素城已经进入了全面戒备之态。”
南宫素沉吟一声,接着说道:“天剑宗内,有那几位魔族余孽的干扰,恐怕此时也腾不出手来,收拾南疆的乱局。南疆沉寂百年,现今发难,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平息的。”
“那我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听了南宫素的叙说,对于黄烛,朱温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欧阳青的身上了,希望临别一言,她不会如此轻易忘却。
“去天魔战场吧!魔族已经延伸到素城北部不远了,先前的一场突袭,已经让城中损失不少,你刚回来,也为素城出一份力吧!至于天剑宗,等过段时日你再回去吧。”
南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