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茶馆外的樟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吱呀、吱呀”叫着。琪琪托着下巴坐在窗边,像个怀春少女心事重重。
她端起比她脸还要大的碗,“咕嘟”喝了一口,略显狂放地发出“哈”地声音。紧接着,这个豪放而又美丽的黑发少女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紧锁着,看起来比失恋少女还要痛苦。
“嘭”,愁苦忧虑的琪琪拍案而起,操起桌上的大碗,粗犷地仰起白皙细腻的脖子,“咕嘟咕嘟”几下将碗中的凉茶饮尽。喝完后,琪琪像个汉子似地将碗按到眼前那张破旧的木板桌上,用左手手背猛地擦了一下鲜嫩的小嘴。
茶馆中客人们对此见怪不怪,他们知道这个住在鬼堡的没落的贵族秀 总会冷不丁地犯一下神经病。
琪琪旁若无人地用脚勾开长凳,掏出一块硬币拍在桌子上,大步流星地走出茶馆。她决定自己去找那个家伙。
要说琪琪?若风为什么会愁眉不展,那就要从她那个几乎瘫痪的妹妹说起。她的妹妹清清?若风天生经脉就比普通人要少一些。最要命的是清清的心脉要比常人细上很多,体质非常弱,每天都需要食用人参。
自从琪琪的父母神秘失踪 之后,家里就没有了正常的收入,身为长女的琪琪为了凑齐妹妹的医药费不得不走上一条非常的道路。
琪琪瞄上了屠蛟海弯大盐商家中的宝库。所谓的宝库自然是看守严密机关重重,不可能轻易得手。这就需要她的生意上的好友大娟出马。
大娟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的天才,最主要的还是她灵通的耳目。每次只要琪琪告诉她,想要偷哪个大户,大娟就会为她找来非常全面的房屋设计图。只有得到大娟给的设计图,琪琪才能够万无一失地偷取他人财物。
可现在过了已经整整十天了,大娟那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就连她的人影都找不着,这教琪琪如何能够不焦虑。
没有设计图,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买不了药;买不了药,就不能给妹妹续命;不能给妹妹续命,妹妹就要死。除了清清之外,琪琪已经没有亲人了,清清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知。
正午时分,太阳异常毒辣,在下面呆久一点,能晒掉人一层皮。琪琪在太阳低下走了一会了,她觉得自己都快烤干了。这会儿,见到前面有个凉亭,她就飞也似地冲了过去。
走到凉亭前,琪琪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而且那个人正好在沏茶。琪琪之前喝得茶早就被外面的毒日蒸干了,现在她看到别人的茶,越发觉得喝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那人面前那只小酒盅似地茶杯,仰首就喝。
可刚将茶倒入嘴里,琪琪就将那水喷了出来。她像狗似的吐着舌头,不停用手扇,大叫道:“有病吧,你!大热天的还喝热茶!”
那个缓缓抬头,面色平静,不因别人抢了他的茶而愤怒,也不因别人鄙视他的品味而生气,显得非常有素质有修养。
他长相俊秀,貌美非凡,举手间,有一种说不出地优雅。他非常有礼貌地说道:“秀,冬天的时候,人体外凉内热,可以吃凉的东西;夏日的时候,人体外热内凉,不宜吃冷的东西。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天热的时候最好不要喝冷饮。”
琪琪打量着这个男子。上身是蓝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又棕色的帆布鞋,这样的搭配让琪琪觉得十分别扭。最让琪琪觉得别扭的还是这个人的说话方式,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妈子,简直比鬼堡里的独眼老管家还要啰嗦。
蓝t恤重新沏了杯茶,说道:“想必你已经大名鼎鼎的流氓大盗吧。”
琪琪先是神色一凛,略显慌乱,紧接着她就调整了一下姿态,假装愤怒地道:“你才是流氓大盗!你全家都是流氓大盗!”
蓝t恤抬起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依旧面色平和:“我不是流氓大盗,我全家都不是流氓大盗。这里叫流氓大盗的只有你一个。”
琪琪盯着他的脸,难道这个怪人是捕快,或者此人是同行想要和自己联手。琪琪拿捏不定,只能再次否认:“放狗屁!”
蓝t恤端起了茶盅,吹了口气,抿了一小口:“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抓你的。”
琪琪故作镇定,拍了拍胸脯说道:“我是良民,我怕啥!莫明其妙。”
蓝t恤说道:“好吧,不勉强你承认了。”
“我承认个毛,怪人。”琪琪觉得蓝t恤这种表情不丰富的人渗得慌,在这炎炎夏日中都让人起鸡皮疙瘩。她决定转身离开,少和这样的家伙接触。
蓝t恤对着琪琪的背影,用那种他特有的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琪琪决定被太阳晒死,也不再搭理这个奇怪的蓝t恤,大步走出了凉亭。当然,在出凉亭之前,她听到了蓝t恤说他们还会再见,这搅乱了琪琪的心神。
万一这人是来抓我的捕快,那还得了。如果我被抓了,妹妹怎么办,家里剩下的钱还不够小丫头一个月的药钱。琪琪越想不越焦虑,不停地往后看,想要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她。
背后的黄土路上翻着滚滚热气,鸡蛋放在上面估计会熟。道路两旁的小树有气无力蔫巴巴地耷拉着,上面的树叶都被晒得焦黄翻卷。
这么混蛋的热天,怎么可能有人跟踪,琪琪这样想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琪琪脑子里还是有着蓝t恤那张漂亮的婊 子脸。她受不了这种折磨,决定回到凉亭去找蓝t恤问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