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千原凛人早早就醒了。
昨晚睡得晚,但他醒得却早,连医生查房都还没开始,整个医院显得特别安静。病房内依旧只亮着一盏小壁灯,千原凛人歪头看了看白马宁子,现她合衣躺在陪护椅上,睡得正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优雅又娴淑,看起来和平时差别不大——她平时一笑就眯眯眼,眼睛看起来就是两条弯弯的缝,特别可爱,至少千原凛人看起来觉得可爱。
千原凛人没出声,当然更没打算去夜袭她,白马宁子是信任他才留在这里陪护,那他自然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看了两眼便挪开了目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在坦露心声后,定义和她的关系。
该算红颜知己吧?
白马宁子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和她在一起很放松,什么都可以和她说,她也不会生气,自然又大方,通情又达理,而且昨晚清清淡淡聊了很久,互相之间更了解了,真有了老朋友的那种感觉。
这种朋友,哪怕只认识了一年,应该也能称得上知己吧?
千原凛人在那里想了想昨晚的聊天话题和氛围,觉得心中对过去的某些纠结都消失了,一阵神清气爽,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而这么笑了会儿,他又闲不住了,歪着身子尽量无声无息的把床前半截摇了起来,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壁灯,从床头柜里翻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和笔,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埋头书写。
他很专注,不时停笔思考片刻,而忽然间嗅到一股淡雅的香气,歪头一看,现白马宁子醒了,正伏身在床边好奇观察他在干什么——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洁白如玉,很水润,有种吹弹欲破的感觉,而且刚睡醒,挽得髻有些散了,几缕碎垂在她的耳侧,让她温婉气息中多了丝俏皮。
千原凛人只歪头看了一眼,白马宁子就现了,眯着眼睛笑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这是在提防千原凛人偷偷工作,做为陪护,她需要监督他好好休养,而千原凛人现在感觉和她很亲近了,直接把本子给她看了一眼,笑道:“我在立遗嘱。”
“遗嘱?”
“是的。”千原凛人应了一声,他有反思自己行为的习惯,这次虽然是出了意外,但他愕然现了一个事实——他是有可能会死于意外的,而他死了就死了,大概不可能死而复生,那他留下的东西该怎么办?
他不想便宜原主的那些亲戚,这些东西和原主无关,便准备立份遗嘱,回头找个律师形成正式的法律文件,也算提前处理了身后事。
白马宁子能理解,但也觉得有点好笑,没细看他写好的部分,只是好奇问道:“有给我留下什么了吗?”
千原凛人笑道:“有啊,我把债务留给你了。”
白马宁子扁了扁嘴,不过马上就掩口轻笑了起来,而千原凛人也不开玩笑了,直接指着一行字说道:“遗嘱里没有你,毕竟你又不缺什么,不过我准备给你一份授权书,我再出意外,你可以在我的手术单上签字,你知道的,我要是失去意识了,没人能帮我签。”
这次也就运气好,他自己醒了,要是真需要做开颅手术,估计村上伊织得急吐了血,根本找不到人来替千原凛人下这个决定——曰本和大多数国家一样,全麻手术都要求家属或授权人全程陪护,提前签字或是随时准备签字,以分清责任。
那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情况,延误了治疗,千原凛人指定了白马宁子替自己下决定,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白马宁子没拒绝,直接点头道:“葬礼也交给我吧,我认识很多大和尚,办葬礼很方便,也能帮你找到好墓地,以后也可以常去看你。”
千原凛人觉得这主意不错,直接又在遗嘱里把丧葬事务全委托给了白马宁子,而白马宁子看他又在那里思考起来,觉得这种事对休养没什么妨碍,也就不管他了,自行去洗漱——她洗漱完了,还得伺候千原凛人洗漱呢!
千原凛人继续分配他的财产,他考虑了一会儿,感觉近卫瞳最弱,便把歌曲版税的未来收益全都留给了她,保证这傻徒弟就算将来过得不顺,至少也能保个温饱;
电视剧、书籍的版税以及他的个人财产,他准备成立一个小型基金,收益用来持续在华夏那边对应他真正家乡的范围内种树,而这个小型基金的管理权交给安田慎太郎,版权运作交给村上伊织。
这么决定完了,他觉得漏了点什么,想了一会儿又把假徒弟美千子添上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师徒,给她在基金会里指定了一笔钱,要是自己早早挂了,她十六岁后想反抗她妈妈,多少也有点资本。
然后就是私人物品了,他把手稿一分为五,白马宁子、白木桂马和二之前等三个女高校生,一人拿一份,至于那个藏在公寓里的“未来信息”箱子,那个是用汉字缩写、拼音缩写以及字母、数字加密过的,时间久了,他自己看起来都废劲,就不留给别人了,让村上伊织直接把那箱子烧掉。
起草完了遗嘱,千原凛人仔细看了两遍,觉得基本满意,这样就更加后顾无忧,回头养好了伤,继续向着目标前进便可,死了都不用担心什么。
白马宁子已经拿着热毛巾在旁边等着,看他终于折腾完了,直接把毛巾递给他,无奈道:“二十多岁就立遗嘱,你真是闲不住。”
千原凛人叹道:“有计划总比没计划强,毕竟生死无常。”
“是哦,所以要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