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大敌,你能打败他么?
赫哲不屑于回答。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漫长人生中,一场称得上惊喜的挑战。
至于威胁?
凡人能威胁苍穹?
笑话!
但显然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第三夜。
第四夜。
第五夜。
杀戮在持续。
虽然各个小可汗和部落首领的守卫越来越严密,甚至里三层外三层,黄尚也得手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路过看着哪个长得帅的突厥士兵,就给他一剑,效率大大降低,但这种惶恐不可终日的感觉,终于让他们感受到了被侵略者的绝望。
一个人,侵略一军。
杀了数夜,累积也不过是数百人
相比起二十万大军,仅仅是九牛一毛。
但这死亡的人物之关键,丧命的亲卫之惨烈,却让一片阴云笼罩下来。
一个个都有了黑色卧蚕。
古人不比现代人,熬夜爆肝脱发成了家常便饭,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成习惯,这样黑白颠倒,除了真的是武功修炼到一定程度,如阴癸派上下,否则实在顶不住。
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第五夜。
瓦史可汗死。
死于距离金狼王帐,仅有八百米之处的大帐。
这一次,他身边的亲卫并没有被杀光,仅仅死了他一人,一剑致命,见血封喉。
但木杆可汗听到消息后,脸色剧变,首次感到了生命的威胁。
距离太近了。
不是距离大营近,而是距离他的人太近!
短短八百米的距离,对于普通武士而言,全力冲刺都只要数十个呼吸的时间,更何况那些顶尖强者?
于是乎,当他望向早已立于帐中,却没能拿下敌人的赫哲时,眼神中就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质疑:“国师?”
赫哲没有回答,查看着瓦史可汗的尸体。
在瓦史可汗身亡之前,他确实没有发现,但剑出的一霎那,他就把握住了那稍纵即逝的气息,可当他从帐内赶出时,对方已经杀了瓦史可汗,直接离去。
这才是真正的刺客。
一击中的,远遁千里。
同样这也证明了,在爆发的速度上,此人并不弱于他这位大宗师。
至于藏形匿迹,更在他之上!
人力有所穷时,即便是大宗师,也不是雷达,不可能全方位无死角的扫视。
他们竭尽全力,心神扫描的精细范围,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丈,也就是千米左右,如果更要精确,那只有百丈了。
对比一下低武世界六脉神剑的攻击范围,上限已经是大幅度攀升,到了一个很夸张的地步,但显然,这名刺客就游走在边缘,以极强的机动性,完成了这场凶险至极的刺杀。
这已经不是战术。
而是打脸。
打的是他这张突厥国师,名震天下数十载的大宗师的老脸。
赫哲怒了。
他的脸色平静下来,兴奋的笑容也收敛了。
可周遭的突厥人,却心生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感。
就像是黑漆漆的苍穹,雷电即将划破夜空的前一刻,那种煎熬与压抑。
不过片刻后,赫哲开口:“他不会再杀了,剑已成了。”
木杆可汗顺着他的目光,终于发现,这次尸体的伤口,仅有脖子处的一道三寸血痕。
说罢,他转身离去。
备战!
目送着这位战无不胜的背影,木杆可汗不喜反惊,眼中生出了浓浓的担忧与……
动摇。
好像为了证明赫哲的眼光,接下来的一夜,确实没有杀戮。
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沉甸甸压在胸口,尤其是木杆可汗,几乎是夜不能寐。
终于。
距离第一场杀戮后的整整十天。
这一夜,黄尚走向突厥大营,于千米外立定,张口长啸:“狂雷赫哲,出来领死!”
那神威赫赫的声音遥遥传出,响彻小半个突厥大营。
哐当!
王帐之中,木杆可汗口中的酒杯打翻在地,猛然站起,怒声下令道:“狼卫出击,将他拿下!拿下!”
大帐之内,盘坐的赫哲则徐徐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起身,向外走去。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但每走出一步,隐隐有雷声轰鸣而出,反推动他的身体向前跃出,仿佛缩地成寸一般,须臾间就来到了大营之外。
可就在这时,一蓬尘土劈头盖脸地糊下来。
千军万马的马蹄声,也盖过了浩荡雷鸣。
那是木杆可汗最精锐的三千狼卫,早就备战,一听到来者的挑战,立刻呼啸怒卷而出。
赫哲的脸色终于勃然变化。
“来了!”
而目睹这一幕,黄尚笑了。
这场心理战,他的目标,从来不是“狂雷”赫哲,而是木杆可汗。
大宗师历经风雨,心灵千锤百炼,坚定如磐石,不会因为区区几场刺杀,就有动摇。
哪怕黄尚出示证据,他的三位徒弟全部因自己而死,甚至把三具整整齐齐的尸体摆在面前,赫哲的精神波动也不会有半点破绽,反倒会借机爆发出更强的杀招,杀之后快!
如此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可称为半神。
即便在主神殿的评价中,他们也已经走完了脱胎换骨之路,正式开始超凡脱俗。
但狂雷赫哲再强,他依旧有破绽。
这个破绽不在于自身,而在于他的地位,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