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锦看着宋弘那有气还得憋着的样子,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悠然的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开口:“在提条件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既然想接我回去,那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外室子?”
听到外室子三个字,宋弘脸上掠过一抹不自在,咳嗽了一声,板着脸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说着将糊弄高氏的那番话又告诉了宋重锦,最后还道:“你放心,我已经让族人将你娘的名字写进族谱了,就列在你嫡母的后面,算是贵妾。这样一来,你的身份比你其他兄弟都还高些。”
解释完,还忍不住道:“我是你老子,我能不为你考虑?能让你的身份拿不出手?等开春了,你要是中了进士,再回去荆县,将你娘迁入宋家的祖坟,你娘以后也就有容身之处了。”
宋重锦冷笑,听宋弘这口气,似乎这就已经很对得起齐欢,对得起自己了?
宋弘见宋重锦丝毫不感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样子?难不成这你都不满意不成?”
估计是想到齐欢以前的身份,到底是放柔了口气,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你娘鸣不平,可这齐家不能翻案,你娘的身份也就见不得光。我如今让你娘入族谱,还提她为贵妾,也是冒了风险的。”
“也就是你嫡母贤惠慈和,听得你在外头这么些年受了苦,才同意接你回去,也愿意给你娘一个贵妾的身份,让你的身份说出去好听一些。这是你嫡母的一番好心,你进了府后,可要好生孝敬她。”
宋重锦无动于衷的看着宋弘那说起高氏,眉宇间的心疼,心底却觉得可笑,“娘,你看到没,这就是你当年的良人。看到他现在为了别人的女人说好话的样子,你可曾后悔过?”
宋弘不知宋重锦在想啥,还在一厢情愿的想拉近他和高氏的关系:“爹不会害你!你嫡母膝下无子,爹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进府后,好生孝敬你嫡母,到时候爹才好跟你嫡母说好话,让你记在她的名下……”
宋重锦实在听不下去了,打算了宋弘的喋喋不休:“既然身份你已经想好了,那抽空我跟你先去国公府看看情况,等春闱后再说进府的事情。”
“不行!既然认祖归宗,你还住在外头像什么样子?”宋弘一口拒绝。
宋重锦不过是试探宋弘的底线,既然他不同意,那就顺理成章的开口:“你也知道,我们一家都是乡下来的,礼仪粗疏,进去国公府肯定不适应。说不得还要被人嘲笑,我自己也就算了,可我娘子,还有我岳母,那是断断容不得她们受这样的委屈的。”
宋弘知道,这是要提要求了,当即道:“你想怎么样?不然你进府去,你娘子和你那岳母,我让你嫡母派几个教养嬷嬷来教导她们礼仪,让她们学会了再进府去?”
宋弘巴不得将自己儿子跟那个乡下丫头和婆子分开,他虽然再自大,也知道,在自己这个儿子心目中,自己是比不上那乡下丫头的婆子的分量的。
因此听宋重锦这么一说,忙建议道。
他心里也有打算,这大儿子好歹是自己的血脉,怎么能娶个乡下丫头,即使能挣钱又如何?以前没让他认祖归宗之前也就罢了,如今这重锦要回到国公府,还是长子的身份,说出去,居然娶了个乡下丫头为正妻,岂不是让人把牙都笑掉了?
更不用说,这国公府的子弟的婚姻之事,大都为了家族服务。
要是重锦没娶妻,凭借他国公爷长子的身份,要是再中进士,那真是前途无量,这满京城的名门贵女不都由得自家来挑?
一门好的姻亲,可是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的。
因此宋弘巴不得只接宋重锦进府,只要宋重锦进了府,到时候他想着法子将他困在府里,让他没空出去。
留下那乡下丫头和婆子在外头,两个妇道人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能找到历家和顾家,那家两个小子如今还当不得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将两人分开几个月,再给那乡下丫头使些绊子,让她们在京城带不下去,到时候他再派人出面跟那丫头谈谈,多给些银子,让将那乡下丫头和婆子都送回荆县去。
千里迢迢的,想来那乡下丫头和婆子再来京城也难了。
至于重锦,他先关上他几个月,好好跟他说道说道,给他再寻上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这京城里的贵女,不比那乡下丫头可人些?
到时候娇妻美妾在旁,哪里还记得那乡下丫头?
宋弘想得很美,却被宋重锦兜头一瓢冷水泼了下来:“国公爷这是瞧不起我娘子和岳母呢,还是瞧不起我?既然如此,我们乡下人家也高攀不起国公爷,先前说的那些不如就算了吧。”
宋弘……
这特么要不是自己的种,真想一把掐死!
可事到如今,好不容易宋重锦才松口了,这是要前功尽弃?
罢了,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和婆子,乡下来的妇人,能有什么见识?别看现在好像稳得住,等进了国公府,见了那泼天的富贵,只怕就要露出怯来。
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他心里有数,都不是省油的灯,若那乡下丫头母女就这么进去,只怕吃亏的是她们,自己有什么好愁得?
转念再一想,如今自己正是要收拢宋重锦这个儿子的心的时候,先把人弄进府去才能谈其他的,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跟他不痛快,把好端端一个儿子往外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