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了?”王永珠也变了脸色。
王永平点点头。
王永珠顾不得许多了,杨招弟点点头,就往外头奔。
出屋一看,宋重锦正黑着脸,问来报信的那人情况,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
果然见了王永珠出来,宋重锦也没多说,只说立刻就回村去。
其他人那里敢说话,也不敢留。
连鲁小山他们准备的礼物都没空拿,一行人匆匆就往七里墩赶。
好不容易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七里墩。
进山的村口,一直有人守着,看到他们回来了,忙迎接了上来。
守着的人是王永贵,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将王永珠和宋重锦走后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
原来,宋重锦和王永珠他们走了后,快到晌午的时候,宋家隔壁就听到宋家里面闹腾。
里面开始是有女人哭,听声音是宋春花,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又多了人骂。
大约听着是宋春叶,骂着骂着,不知道怎么的,先是一通闹,后来就静悄悄了。
再后来,就听到一个女人又在笑,笑得十分渗人,这么热的天,大太阳的,听得人后背生凉。
最后,就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倒了。
隔壁有个调皮的小子,攀在院墙上,往宋家一看,顿时吓得眼睛翻白,一声尖叫:死人了!
就昏死过去了。
吓得隔壁人家掐人中的掐人中,胆子大的大人爬院墙的爬院墙。
果然看到宋家院子里到屋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
院子里那颗歪脖子枣树上,还荡悠悠的吊着一个人,一双凸出的眼珠子正瞪着这边。
即使是五尺汉子,大白天的被这么一瞪,也腿软了,从院墙上跌了下来。
跌跌撞撞的往外边跑,一边喊:“出人命了,快来人啊——”
正是中午大家要做饭的时候,这么一招呼,附近的人都冲了出来,七手八脚的踹开了宋家的门。
看着院子里躺着的人,大人小孩,宋家十几口,一个没逃过。
一个个口吐白沫,有的已经人事不知了,有的手脚还在抽搐,院子里一股难闻的味道。
有稳得住的,先派了两个胆子大的婆娘,搭着椅子,将上吊的人先解了下来,一看,这不是宋春花吗?
又有老道的婆娘,一面吩咐人快去煮绿豆水来解毒,一面去看宋春花,一摸,胸口还有点热气,忙让人将她放平了。
这个时候中午暑气热,家里殷实的人家都会煮上绿豆汤解暑。
听了这话,附近的人都回家,将自家的绿豆汤给端来,挨个的给宋家人灌下去。
好一番折腾后,从宋家的孩子起,一个个哇哇的吐了出来。
吐得一院子都是秽物,气味十分难闻。
可在场的人谁也顾不得这个,都紧张的看着。
里正得了消息,先问宋重锦和王永珠知道不,得知他们去山里了,先派人去将他们找回来。
一面和其他几位族长,急急忙忙的往宋家赶。
还叫人去将隔壁村的刘老大夫请来。
到了宋家,看到宋家人里,那些症状轻些的,已经吐了出来,还被捏着鼻子继续灌绿豆汤,一个个灌得眼睛翻白。
那边宋春花被人搓着手脚和胸口,也缓过一口气来了。
王家人得到消息略微迟些,毕竟他们跟宋家关系不好。
等王家人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一个个都惊掉了手里碗。
也顾不得收拾,都往宋家跑。
看到张婆子和王家人到了,围观的人一个个都让开了一条路。
张婆子走进宋家院子,此刻宋家人已经被抢救过来了大半,老刘大夫也到了,开了催吐的药,正灌着那些严重些的。
宋春花也被扎了几针,躺在门板上,气息虽然稳住了,双目无神的看着天上,眼泪无声无息的顺着往下淌。
到底事关重大,见张婆子也来了,里正忙上前:“这,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可怎么是好?”
张婆子知道里正是个老滑头,这是想让王家出面,王家出面就是宋重锦出面了。
她只装糊涂:“你这话稀奇?你是里正,出了事自然问你,问我,我一个糟老婆子能知道啥?”
里正无法,只得将那清醒过来的宋家人叫到一边去问。
劫后余生的宋家人,此刻惊魂未定,死里逃生,问啥答啥。
没一会子,就问全乎了。
原来,今儿个一早,他们就去接了宋春花回七里墩。
宋春花倒也守信,早就将东西都收拾齐备了,就等着他们兄弟来接。
还买了几斤卤好的五花肉,说是带回去,让大家打个牙祭。
宋家兄弟乐得,美滋滋的将宋春花给接回了家。
回去后,显示母女姐妹抱着痛哭了一场,然后才坐了下来,没说两句,不知道怎么的,宋春叶和宋春花就吵了起来。
宋春叶阴阳怪气的,就说宋春花不孝顺,只顾着自己享福,忘记了娘家受苦的爹娘和兄弟姐妹。
宋春花就只哭自己命苦,说自己孝顺得儿子没了,又被卖给人做妾,还要怎么孝顺。
反倒说宋春叶只知道指责她,自己怎么不孝顺?成亲这么多年,从她那里扣了不知道多少好东西,都带回婆家,没见给娘家?
不知道怎么的就捅了宋春叶的肺管子,撕破脸皮破口大骂起来。
宋家人好歹才将人给劝开了,为了跟宋重锦何解,自然要向着宋春花,就都骂宋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