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特特的给王永珠他们推荐了本地的老字号,上好的皮子,还有做衣裳的老店之类的。
王永珠和张婆子听得兴起,哪个女人不爱逛街买东西?
干脆带着两个丫头和婆子,还有姚大,再有宋午跟着,去逛街了。
别这岐水城,当然比不上京城,还有富庶的州府繁华,可在这西北之地,已经是极为繁荣了。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大多数是高大的西北汉子,嗓门洪亮。
本地的姑娘,也都个子高高的,丰满健壮,皮肤大多泛红,看起来没江南的姑娘细腻。
她们戴的首饰,也少见绢花之类的,而是脖子上,手腕上都是戴着那种各色石头珠玉穿成的项链,头发里也绑着各色的玉石,颜色搭配的艳丽粗旷,虽然并不值钱,可也别有一番风味。
王永珠她们只觉得稀奇,还跟着买了几样打算戴着玩。
先前在七里墩,姚大虽然也预备了一些皮子,也做好一些衣裳。
可听了那驿丞的法,只怕预备不足,又在老字号里挑了一批好皮子,买帘地的衣裳裁缝店子的成衣。
尤其是那皮毛的靴子,更是囤了不少。
宋重锦和简怀风也没闲着,每日也出去,在酒楼人多的地方一坐半日,感受这西北的人文习惯,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眼见都过了九月中旬,耽误不得了,一行人才又重新启程。
从岐水城出来北上,路上就再无大的城镇了。
虽然和草原那边这几年并无大的冲突,可西北百姓已经习惯了抱团住在一起,不然真有个什么事情,只怕就只能等死了。
因此这一路,除了偶尔路过大一点的村庄,大多就是黄土漫,看不到什么人烟。
还是九月中旬,这地里的庄稼早就被收割干净了。
很少看见树木,就是偶尔有几颗,也都树叶枯黄了。
地上的衰草连,一眼看过去,就是望不到头的黄色。
气候干燥的很,白太阳晒得人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却冷得让人怀疑人生。
因为他们的行李多,行走不快,加上这中间有好长一段路,都没有村庄,到了晚上,就错过了宿头。
还好车行的人,都是老把式了,这一条路他们是常走的。
也并不见慌张,就将人带到了一处干涸的河床背风的地方。
将马车行李围成了一个圈,将人围在中间,点起了好几堆篝火。
因着先前有提醒,王永珠他们水和干粮都准备的充足。
在篝火上架上锅,烧上一锅水,往里面丢腌制好的牛羊肉干,煮开就是一锅咸鲜的肉汤。再配上用树枝穿好,在火上烤得焦黄酥脆的饼,对于赶路的人来,这就是一最舒坦的时候了。
张婆子是苦日子里过过来的,并不挑剔,将饼放在汤中泡得软软的,吸住了汤里的鲜味,咬一口,还品评道:“这羊肉倒是不膻,比咱们老家的好吃。我记得有一年村里有人养的羊在山上,被夹子夹断了腿,活不得了。”
“那家人没奈何,只得将羊宰了卖。大家都嫌弃羊肉膻,烧上一回,满屋子的膻味几都不消。没想到这里的羊肉吃起来倒是还好。”
一旁的车行的老把式听了忍不住骄傲的道:“这位老太太您倒是识货,咱们这里,别的不,这羊肉可是一等一的好。”
“咱们的羊,吃得是草场上的甘草、苦豆子、盐蒿,喝得是山上流下来的雪水,肉质细嫩,肥瘦均匀,而且无膻无腥。刚宰杀的羊,切成大块,只放清水去煮,里面丢点姜葱,就鲜得恨不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听着这老把式的介绍,王永珠顿时觉得口水都快要下来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宋重锦。
更别提,还有宋寅几兄弟在一旁也附和,什么这滩羊的确是绝了,又起什么手抓羊肉如何如何,配上大碗的烈酒,那真是给什么都不换。
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吞吞口水,本来还觉得挺不错的晚餐,突然就不怎么香了。
笑一阵,看色不早了,将篝火点燃得更旺一些,老把式们就将腰间系着的皮袄解开,裹在了身上,躺在火堆旁,横七竖澳睡着了。
也幸亏王永珠他们有准备,也都将皮袄还有皮褥子翻出来裹在了身上。
张婆子年岁大了,吃了饭,就在马车里给她铺了狼皮的褥子,睡在上面暖和的很。
丁婆子她们几个,也都裹着皮袄子囫囵的在车里睡了过去。
倒是宋重锦和王永珠,还真是睡不着,两人干脆起身,裹紧了身上的皮袍子,打算往外面走走。
宋寅他们兄弟留了两个守夜,见状就要跟上来,被宋重锦给阻了。
笑话,自己好不容易能跟永珠单独相处一会,哪里要人跟着碍眼?
两人艺高权大,也不怕,慢慢的在干涸的河床上走。
快十五了,月亮又大又圆,挂在了头顶上,映衬得地面一片霜白。
走得离人群有些远了,只远远的看到那火堆,隐约还有骡马打喷嚏的声音。
王永珠才开口:“还有两日就到赤城县了,你心中可有了章程没有?我记得当初在七里墩买骡子的时候,那人送了养骡马的册子,你可研究了?”
宋重锦握着王永珠的手,心中满足,一面牵着她慢慢走,一面道:“那册子我已经看过了,也请教了一些养骡马的老手,虽不能精通了,起码也不至于被人糊弄过去。”
“到了那里,外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先安顿好咱们家里和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