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膈应到崔氏母子三人,沈昭慕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院子了g。
“阿芫啊,你说这事是不是挺好笑的——当爹的好像都格外喜欢打亲儿子的脸呢。”
沈昭慕在泡脚,他一边品着花茶,一边慢悠悠地问杵在一块当背景板的池芫。
池芫谨遵人设,“不知道。”
无趣得很。
沈昭慕却眯着眼,“你是在同我置气?”
池芫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哦,天黑了,他的网抑云时间到了。
“属下不敢。”
十分诚恳,半点敷衍都不敢有。
“呵呵呵……有时候我在想,你知道我这样一个秘密,你心里定是也瞧不起我的吧?”沈昭慕伸手紧紧地按着茶盖,他不是高若隶,他不想掀桌子丢茶杯。
只阴郁地开口,继续道,“别说你,我自己都觉着恶心。你看,哪怕是奴仆,都能骄傲地说一声自己的亲生父母……而我?至死都是个污点。他们想我消失,却又假惺惺地保护我,道貌岸然。”
池芫静静地听,网抑云泡脚养生大户,不吐不快吧。
反正她就当个树洞。
对于小变态而言,他需要的可不是同情的回应,搞不好就是弄巧成拙让他起了杀心。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沈昭慕一时不知道是觉得这样就好还是不好,微微叹了一声。
“阿四,倒水。”
沈昭慕这人有点奇怪,阿四是伺候他起居的小厮,但沈昭慕却并不怎么信任似的,总让人在外屋。
当然了,他的身世,他随时随地的抽风,也只能池芫这个锯了嘴的可靠葫芦才能兜得住。
不过他也不让池芫贴身伺候,还是知道避嫌的。
池芫心想,也好,要是让她给他倒洗脚水——
呵,他想都别想。
一份工资休想她做两份活。
阿四进来,替沈昭慕擦过脚套上鞋袜后,再端着洗脚水出去。
池芫是睡在屋内榻上的,沈昭慕总怕被人害,她夜里还要守夜。
当然了,原身是尽量不睡的,几乎坐在榻上打坐一晚。
池芫不是原身,她可是正常人,对这个世俗该有的yù_wàng一样不差。
吃喝拉撒睡。
平日还好,尤其是沈昭慕生母忌日这天,他就格外神经,非要池芫守夜。
池芫直接盖上被子就躺下了。
“阿芫,你这是……要睡了?”
沈昭慕并不能睡着,每年的今晚,他都是睁着眼到天明的。
而阿芫,就像他的影子,守在那一声不吭,但只要他往外看,就能看得到。
只是今年今夜……
他掀开幔帐,却见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躺下了?
看她这样子,说是练功那就太牵强了点吧?被子盖得可严实了。
池芫到了困点了,被他念得小脾气要上来了。
但还是维持了下人设,“嗯,属下有点困。”
说着,知道小变态是个什么馅儿,绝不是体恤下属的主。
便又补充道,“属下保持警惕,世子尽管放心。”
沈昭慕到嘴边的数落就这么噎了回去。
他耿耿于怀的日子,或许在别人看来,的确只是个寻常得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到时辰了就睡,醒了就又是新的一天。
“阿芫,如果不做暗卫,你想做些什么。”
这是不想睡觉要熬死哪只鹰?
池芫拒绝谈心,“可属下只能是世子的暗卫。”
这个“可”字叫沈昭慕眼眸一闪,“如果呢,如果有机会。”
“没有如果,世子,睡吧。”
池芫闭着眼,回答的声音四平八稳,没有一点起伏。
看不见她的脸,沈昭慕却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她做不了一把毫无感情的利刃。
她始终保留了一个他试探不到,窥见不着的部分。
“阿芫,再等等,或许……”
只是他想到自己所做的事,又自嘲地摇摇头,手放下幔帐,躺回去,望着头顶的纱幔,欲言又止。
没有或许,这是一条疯狂的,万劫不复的路。
他连自己都没法全身而退,哪能保证她的?
更何况,他自私到,就算是跌入地狱,也要拉一个作陪的。
“阿芫,我睡不着。”
沈昭慕又道。
池芫无语,深呼吸,坐起来。
你特么闭着眼能睡着才怪了?
“世子,属下有法子。”
她烦躁地揪了下自己的头发,低声道。
沈昭慕发出上扬的一声“哦”,好奇,“什么法子?”
池芫:“那世子保证不会生气。”
“你先说。”
“世子先保证。”
“你……好吧。”
沈昭慕气笑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法子来。
只是,他的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因为下一瞬,池芫就如鬼魅似的一闪到了自己面前,手一抬,直接点了他的睡穴。
他甚至连错愕震惊愤怒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就陷入了沉睡。
池芫伸手狠狠地捏了捏这手感极好的脸。
“废话这么多,下次直接按敲晕处理。”
想睡还不容易?
她多的是法子。
系统:你这人设怕是,不,已经崩了吧!
夭寿哦,哪个忠心冷面的暗卫会一言不合擅作主张就给主子的穴道点了的!
它就知道,宿主不可能绷得住不崩人设的,不崩就见鬼了。
池芫将沈昭慕的脸捏变了形,怕留下印子,才遗憾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