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很可惜,自己要错过那两个男人的最终对决了g。
正当他那么想的时候,高帝进来了。
他身上的龙袍看着空落落的,根本不合身了,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衰败之气难以掩盖,但他一边在全公公的搀扶下走进来,一边眼底风暴凝聚,随时准备爆发。
他身后跟着禁军首领以及,池芫曾经无比熟悉之人。
勉强算得上是师父的男人。
大内第一高手,高无极。
高帝赐予皇姓的男人,一生追随高帝,从未有过二心。
这也是原著中,男主这么残暴却还能苟这么久的重要原因之一了,说是暗卫,但池芫是沈昭慕明面上总能露脸的暗卫,可高无极却不是,他是真的暗卫——
没有大事发生时,绝不露面,不知影踪,只在暗处保护高帝的暗卫。
他的出现,叫原本只站在沈昭慕身后,冷漠看戏的池芫默默按了按胸口处,眼神晦暗下来。
总有种,送自己去阴曹地府的使者来打照面的不妙感。
沈昭慕看着高帝,再看他身后这两人,微微眯了眯眼角,下意识站到池芫正前方,将她整个人挡住。
白衣微微晃动,他只扫过高帝日益消瘦苍老的面容,很有快感地勾了勾唇。
“陛下这会儿还有闲情,来看我这阶下囚?”
“你满意了?”
高帝嗓音嘶哑得厉害,不知道是震怒还是咳嗽,总之用嗓过度,听起来像是拉风箱似的难听。
他阴鸷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沈昭慕的面容上,深沉地问了句。
沈昭慕挑眉,无声表达了他的“满意”。
他看向殿外的天气,“今天天气不错,沈毅也快来这了吧。”
听他提及“沈毅”,高若隶便胸口剧烈起伏,他苍白的手,用力地抓着全公公的袖子,后者便明白,忙从袖子里拿出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喂他吞下。
将苦涩的药丸服下后,高若隶微微平息了下气息,而后面上竟如回光返照似的,容光焕发起来。
看来他这具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要靠丹药强撑。
沈昭慕没有一点愧疚和同情地看了眼那药瓶,而后收回目光。
“沈毅,赢不了朕——永远不能!”
高若隶放下这句狠话后,便微微咧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诡谲莫测。
沈昭慕闻言,睫毛微晃了晃,心里升起几分不安。
但很快,他又想到什么,便也笑了,灿烂到欠打的地步。
“如今这局面,陛下当真觉得能赢么?”
就算赢了沈毅又如何呢?
这男人到这时候了,居然格局小到,只想赢情敌了。
该说英雄也迟暮,宝刀若老便再也无法锋利披靡了么?
沈昭慕的话,总能精准地挑起高若隶的怒火,但他知道此时不是和沈昭慕算账的时候。
外头传来由远及近的厮杀声,随后,他听到沈毅的声音。
他回头,看着那长长的石阶,笑了笑。
“去吧,让逆贼看看,朕比他养得还要精锐的将士,是如何地所向披靡!”
这话一出,沈昭慕手微微收紧握拳拢在袖中。
禁军首领出去了。
高无极抱着剑,他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两鬓白色的须发微微晃动,他只侧眸扫了一眼池芫,眼底无波。
池芫不甘示弱地回了个冷淡的眼神。
系统:高手对决,果然是从眼神开始的。
池芫:你别出声,影响气氛。
系统闭麦了,它想好好看戏,不想被关金钟罩。
高若隶没有出去,高无极将门关上,外头兵器相接之声不绝于耳,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打斗的声音逐渐停下,血腥味充斥着周遭空气的每一处。
沈昭慕下意识握着池芫之前给的那个薄荷香囊,里面的薄荷换了一批新的,他放置在鼻下,嗅了嗅,试图隐去那叫他作呕的味道。
没多久,殿门开了,禁军首领拖着一个血人进来了。
沈昭慕定睛看过去,唇线抿得更加笔直。
是沈毅。
他身上的铠甲满是血污,那张刚毅的脸上更是血水一片。
头盔掉落,头发凌乱地披散在面上,糊在血水上。
他的呼吸沉重,抬起一双眼,先是恨意滔天地望着高若隶,好一阵,才带着几分苦涩地看向了沈昭慕。
“阿慕……为父,败了,对不起……”
他声音沧桑又凄凉,却像是寻常父亲远行归家后,忘了给孩子带伴手礼时,略微局促和讪讪的那种歉意。
沈昭慕喉头顿时哽塞了下,他拳头收紧,站得笔直如松,僵硬地接了句。
“哦,我知道。”
他本来就料得到这个结局,不是么?
只是为何,竟有那么一瞬的,难受?
呵,为沈毅难过?
沈昭慕闭了闭眸子,再度睁眼,便是漠然。
不可能。
沈毅吐了一口粘稠的血,他挣脱了下,甩开了首领的牵掣,坐地上,丢了手里染血的剑。
日薄西山,英雄卸甲却无处可归。
他仰头自嘲地笑了三声。
而后看向高若隶。
“陛下还是当年那个陛下,总能未雨绸缪……算无遗策啊。”
他在养着小倌时,便已偷偷与封地那边的心腹取得联系,提前布局,包括京中,那些追随他愿意反高帝的武将,也是他事先联络好的。
但可惜了,当他发现那么轻易杀进宫门,直入大殿都没有什么阻碍时,隐约察觉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