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滚出去。”
此时的平阳王府内,沈昭慕听着眼线汇报的,关于池芫母子俩,同食同寝,如何母慈子孝的细节,面色阴沉冷鸷,将对方轰了出去。
“王爷……汝南王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前往一叙。”
他正心中不爽着,管家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恭敬地通传着。
沈临风?
这个时辰了,他来做什么?
沈昭慕对沈临风并不信任,相反,他们在朝堂上相互掣肘,沈昭慕知道,沈临风不是表现出来得那么不在意权势。
他才是那个真正有野心想要掌权的。
“好生伺候,就说本王随后便来。”
沈昭慕有心要晾着些沈临风,便故意拖延了会,等那边汝南王沈临风喝够一盏茶,管家又要上第二盏,开始有些不耐烦时,沈昭慕才从廊下,闲庭漫步似的走来。
“王兄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他穿着一袭紫袍,手负于身后,坐下后,端起茶,吹了下茶面,也没饮,就放下了。
只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眉眼fēng_liú,生得俊逸的沈临风。
沈临风一双天生笑眼,便下意识弯起来,“瞧九弟这话说的,自家兄弟,想你了便来看望了,怎么,你不欢迎四哥?”
他一兜圈子,沈昭慕便知道今晚这正题没那么容易进入了。
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
“自家兄弟,当然不会不欢迎。只是今日新帝才即位,四哥便深夜造访,若是传出去,只怕京中那些个老顽固,该猜忌你我二人想要把持朝政了。”
说完,他端起茶,啜饮了一口。
他轻描淡写地将两人明里暗里的确这么做了的事说出来,沈临风的笑微微不自然了下。
而后才掩饰性地哈哈笑了几声。
“瞧你这玩笑开的,也不怕隔墙有耳,让人误会了去。”
说着,他又将话题转了个,“皇上年幼,这朝中政务复杂繁多,你我二人身为他的皇叔,也是幽国的臣子,理应为君分忧。说起来,新君登基,这宫内、城中的巡防一事,四哥觉着尤为重要,正好,四哥手底下就有个人才,想着推举下,不知九弟意下如何?”
原来是为了这事。
沈昭慕暗道真是老狐狸。
皇宫守卫一向是禁卫军来负责,但先前禁卫军首将被杀,此时将军一职空缺,而城中守备以巡防营为主,这两者别看没什么实权——
却是负责保护宫中贵人,城中防守的重要职位。
他还未想好宫中该如何安插人手呢,沈临风便将这心思摆在他面前来了。
想抢占先机?堵住自己暗中安排的后手?
想得美。
“我?四哥说笑了,且不说这宫中禁卫军首领是负责保护陛下与娘娘们的重职,马虎不得——就说这城内巡防营,以往都由先帝亲自选拔……你我虽是新帝的皇叔,但到底不能事事做主。”
他睁眼说着瞎话,也不管沈临风的脸色多难看,便悠哉悠哉地接着道——
“此事,臣弟以为,可以让陛下与太后商议过再说。”
开什么玩笑?
这么重要的事,他沈昭慕却说交给一六岁黄口小儿还有那柔弱小妇人来商议?
岂不是玩闹!
沈临风面带难看之色,讪笑了声,“可,陛下毕竟年幼——”
沈昭慕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来。
眉眼不动,“无妨,太后成年了,能做主。”
沈临风:“……”
太后?
那端妃不过十九岁的深闺妇人,都没有封为太后,哪里能做主?
简直就是胡闹!
沈临风咬了咬牙,好一阵,忽然想起什么,又重新笑了起来。
“如此,也好。那为兄也不必为此事辗转难眠了,还是九弟,有想法。”
话音落,他起身,拱手告辞。
“夜深了,四哥便不打搅九弟休息了,告辞。”
“四哥慢走。”
沈昭慕佯装要送,沈临风摆手表示不用后,他便直接站定,客气都不再客气一下了。
是以,沈临风一转身,面上的笑便落了个干净。
步伐之间都带了点迫不及待。
看得出是吃瘪了。
沈昭慕挑了下眉,嘴角挂着凉薄的冷笑。
禁军和巡防营这么大的饼,妄想一口吞下,这沈临风的野心,还真是,藏不住了。
好在,他在京中筹谋了三年的势力,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继位大典上,该有些惊喜留给沈临风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了。
再说沈临风,一出王府,上了马车后,便一甩袖,将案几上的香炉直接挥落。
“来福。”
他沉声唤了拉扯的手下,抬手掀开车帘一角,后者恭恭敬敬地垂着头,“王爷有何吩咐。”
“去尚书府。”
沈临风压低了声音,一双笑眼里藏着说不出的阴狠和算计。
沈昭慕不是说要小皇帝和准太后商议这事么,那他便叫他看看,商议的结果。
这禁军和巡防营,他要定了。
“是。”
来福拉绳驾着车,朝尚书府赶去。
不多时,屋檐上飞檐走壁的黑影,直到看着马车再度停下后,才折返,往平阳王府去。
“如何了。”
沈昭慕正在湖边撒鱼食喂鱼,黑影落在他身后,他头也没回,只缓声问道。
黑影低声回答,“回王爷,汝南王去了尚书府。”
呵,尚书府?
这个沈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