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不是跟了杨冬好多年的人,他是上个月才跟着杨冬混,认杨冬为大哥。的楷模,杨冬就是他的榜样,杨冬就是他的目标,不想做杨冬的人不是好小弟。
上个月之前,鹿茸还是一个志愿者,他是一个小小志愿者。第二次星际大战给许多人造成困扰,有大量人在某些地区,被残梦星人围困,吃的没有、喝的没有、穿的没有。他们只能就地解决这些问题。
那些被围困的人,可谓灾民,鹿茸是前往灾区的志愿者之一。他二十多岁,却有着超过二十多岁的热忱,他年轻,却有着中年人的稳重,他这么小,却有着老年人一般的容貌,只能怪他长得太过成熟,小小年纪,一副大叔模样。
跟着杨冬,鹿茸有一个经验,不能跟杨冬走得太近,也不能跟杨冬离得太远,这就跟某些时代某些宫殿内的奴才一样,做奴才,得会做奴才,得懂奴才那一套,得有奴才哲学。当官有护官符,当奴才也有护奴才符,这就如同人之裆部,需要有裤衩防护,重要的东西,要保护着,不然就丢了。
上个月前,他是一名前往灾区的志愿者,带着衣物,为灾区的人们送去衣物。防寒的、适合夏天穿的,各种衣物,带去很多。路上,需要用手机导航,不然就送不到地方。
但是,路上,鹿茸的那个九百九十九元的手机坏了,以前掉进水里了,拍了拍,终于拯救了手机,可以正常使用。但没有用多久,他的手机就开始发烫,摸着手机,手感觉热,手机放裤子口袋里,也感觉热。修手机的男子说,这是手机漏电。
对于手机的这种情况,修理手机的人说,问题需要查,不好查,需要一点点查。他拆开鹿茸手机,鼓捣一阵,主要是用清洗主板的液体,刷一刷主板,主板上好多电阻,稍微有水,就容易导致手机出问题,手机怕水。
但经他处理后,手机似乎更糟了,开始只是充电慢,勉强可以使用。被他修后,手机开机都不能了。这修手机的人,有时就是毁手机的人。
没有办法,当时的鹿茸,真的是没有多少钱了,又要用钱吃饭,又急需要买一个手机,这种难受、这种着急、这种紧迫、这种凄凉,鹿茸经受过。
他将仅有的一点儿钱,买了一个手机,这个手机价格是四百九十。他买了手机,就只剩二百多块钱的吃饭钱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度过,叫人头疼。
鹿茸迫于生活压力,想要落草为寇,想要当强盗,当绑匪,人都要生活,土匪也要生活,其实土匪有时候,是很可爱的。像鹿茸这样,就很可爱,他跟着杨冬,一心要干大事。
杨冬也用语言向他身边的人绘制了大大的蓝图,将来呢,他要征战四方,将来呢,他要称霸天下,将来呢,他要拯救国家,将来呢,他要统一兰露国。
杨冬的语言很有文采,他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他讲出来的话,很有美感,也很有迷惑性。杨冬的话,鹿茸全信。
鹿茸跟杨冬保持的距离,是恰当的,恰恰到了比较好的程度,他会做奴才,他如果在宫廷,肯定能做一个好奴才,能做奴才中的一把手。鹿茸很懂得把握分寸,他常说,做奴才是一门艺术。
天底下,人很多,鹿茸是众多人中的一个,他曾经以为,每个人都差不多,你会走路,他也会走路,你会说话,他也会说话。可事实呢,他以为的,并不是正确的。人与人,是有差别的,通过那些差别,可以将人分类,分成我喜欢的,和我不喜欢的。鹿茸跟随杨冬应该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他做过不少恶事,算一个小杨冬。他的状态,就是没有发现喜欢的人,而又不好嘴上说,说出来,不是杨冬骂,就是黄根踹。
鹿茸在杨冬和黄根之间,是个受气包,鹿茸靠杨冬吃饭,跟着杨冬混,杨冬到哪儿,他到哪儿。跟着杨冬,似乎就有明天,但从文明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太野蛮了,他们是做恶事的一帮人,杨冬不是什么好鸟,他们靠干恶事赚钱,没有的东西,夺来。
鹿茸意识到,这是一条错误的路,跟着杨冬,只能做那些恶事,不要说一辈子做恶事,单是做那么几件恶事,也够自己谴责自己一辈子了。鹿茸想收手不干。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好的,鹿茸已经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错误的路上,杨冬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跟着他,有可能自己丧命,不过跟着杨冬,鹿茸确实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如果跟着一个人,自己能得到利益,至少跟着的这个人是一个有用的人。
鹿茸似乎藏在心里一个道理,这个道理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他总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在互相利用,人利用人,人在相互利用。鹿茸拿自己举例子,他从杨冬那里得到利益,利用了杨冬,杨冬也在利用鹿茸,跟着杨冬,鹿茸得为杨冬卖命。
鹿茸有时候也认了,做恶人就做恶人吧,做恶事就做恶事吧,被别人讨厌就被别人讨厌吧,破罐子破摔,恶事干到底。
但总在夜深人静时,鹿茸内心不能饶恕自己,前几天,他用法术瓶子释放法术,杀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约摸五六岁,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然而,鹿茸只是听从杨冬的说法,要试一试那个法术瓶,他只是遵从杨冬的嘱咐,做了那件事,那个孩子,就被鹿茸害了。
人害死人的事情,并不罕见,人居然可以结束他人的生命,这应当可以形容为残忍。
鹿茸自责,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