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眼看要淹掉树林,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些圆形的带有细孔的装置,雨水从那些孔中流下去,这是树林里的排水设施。孟海一直不知道这庄园里有这样的设施,从来没有见过,也没听人说起过,夜独泓发明出这么样的排水设施,难为他想得到。
树林无大碍,雨也将停,汝鄢紫不能在潮湿的地方多呆,她需要离开,汝鄢紫起身离开这里,她终于肯听医生的话了。
谯笪茉来了。她见到孟海,向孟海打招呼。谯笪茉要去林中遛弯,孟海翻身到谯笪茉衣服上,要谯笪茉带上他。谯笪茉建议孟海进入她的口袋,这样会安全鞋。在谯笪茉的肚子前的衣服上,有个大口袋,孟海跳入那个口袋。这谯笪茉像是袋鼠,孟海好像他的宝宝,他们在林中行进,好像袋鼠妈妈带着小袋鼠逛街。
孟海在谯笪茉口袋里说:“你走得好快,小心树上滴下来的水湿了衣服。”
谯笪茉:“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听说树林里有个不错的木屋,想去看看,还没有看过呢。”
孟海:“不会,你还没有看过木屋吗?”
谯笪茉:“没有,没有看过。”
孟海:“不会,你没有看过苏雨的木屋?我想你应该看过的。我就经常去看那木屋,那是很美的建筑。有时苏雨在木屋里吹口琴,我从远处靠近木屋,就听到好听的口琴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被树叶过滤过的。就像树叶过滤阳光。我总感觉那声音是神秘的,就像我看树枝外的阳光,我看不到全部的阳光。”
谯笪茉:“我是真的没有看到那木屋,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在树林里弄这么多滕曼植物,我走一段路,就停下来,不想继续前进,有些路,实在是太难走啦。”
孟海:“你不愿意克服困难。活该你看不到木屋。那么漂亮的木屋,你该看。”
谯笪茉:“不要说我活该,你才活该呢。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活该了,我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有我的道理。即便是我没有道理,也不想让人说我活该,活该是多难听的话啊。就不能挑委婉的话来说么?”
孟海:“那你克服困难,不要嫌路难走,往前走,走到前面,你就看到那个漂亮的木屋了。你看到那个木屋,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你见到那个木屋,肯定想要住进去。那个木屋,苏雨也没住,她在竹子里呢,我在竹子上给大家做了一个楼,大家就住在竹子里。每天竹子里有鸟歌唱,那鸟仿佛每天都在说,大家好,欢迎你们住进竹子,我来为你们唱首歌。那鸟叫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我听过那鸟叫的声音。你若有兴趣,我也可以让你变小,你也去住住竹子,看看住在竹子里面是什么感觉。你要是有兴趣,就跟我说,人嘛,就该对自己好点儿,不,不是好点儿,是很好,人要对自己很好。想去什么地方,就去嘛,不要委屈自己。”
谯笪茉:“我可不想变小。我爸是这么大的人,我妈是这么大的人,我也是这么大的人,我要是变成你这么小,我爸妈可该不愿意了。哎呀,我爸妈,我不知道我爸妈在哪儿了,自打洪水一来,我就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身在何方。”
孟海:“又遇见一个悲伤的人,你很悲伤是么?是因为不知道父母的下落?难道就你有父母?谁没有父母?天下谁人无父母?悲伤的不只你一人。有人丢失儿女,也是悲伤的。亲人的离去,当然让人难受,可是天要如此,又能怎样。我看你该节哀。”
谯笪茉:“你这毒嘴,谁说我的父母就死了。这洪水一来,只不过是吓唬人,哪里就能死人。快收回你的话。”
孟海:“我收回。我收回。”
谯笪茉:“你说的那个木屋,怎么还没有到啊?”
孟海:“忘了告诉你了,你走了相反的方向。”
谯笪茉立住脚,拎孟海出来,摔他在地上。
“你这孟海,怎么不早说。还要我克服困难,我走错了方向,怎么不早说,害我白走。”
孟海起来:“你急什么,你看那是什么?”孟海往不远处一指,谯笪茉去看,就见到一个木屋,那木屋在几棵树的后面,原来那屋后有几棵树,把屋子给挡住了,不仔细看,还以为都是树呢。谯笪茉转怒为喜,往前走去。
谯笪茉刚才并没有走错路,是孟海跟她说笑呢,这个戏弄也挺有意思,先让她心里失望,然后忽然见到木屋,这就产生惊喜。谯笪茉刚才就在头脑中幻想木屋的样子,她没有见过木屋,就把木屋想象得很恢宏,来到这里,看到真实的木屋,这木屋并不高大,但却是向她传递了异样的气息。谯笪茉喜欢这样的气息,却又说不清这种气息,也许说不清的东西才有意思,才有味道,才能让人喜欢。
谯笪茉绕着这木屋转,在这木屋外面,就能感受到木屋的温馨,若是在木屋里面住着呢,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呢?谯笪茉不知晓,她当然想要进入木屋去感受感受,但是,这门是锁着的,她是进不去的,她也不强求要进入这木屋。只是在外面静静欣赏。
孟海发现这庄园里的女仆有一个特点,她们能把很多平当的东西作为欣赏的对象,她们也能去欣赏高雅的事物,这些仆人,能欣赏人世间的很多种美,能和那些美在思想上建立桥梁,她们是不一样的仆人。
孟海:“我在心里夸你呢,你有没有感觉到?”
谯笪茉:“我在想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我也在想我的母亲。我